龍的那匹嘶風赤兔馬,自然不是凡品。
那夥計忙道:“請客官儘管放心,小人一定用最上等的精料小心飼養。”
禹天來一面往客棧中走,一面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這龍門客棧的老闆可是姓金?”
那夥計有些詫異地答道:“客官怕是記錯了,我們老闆是姓屠的。”
“哦,或許真是我弄錯了。”禹天來若有所思,隨手丟了一小塊銀子要那夥計仔細照看赤兔馬,自己舉步進了這座“龍門客棧”。
剛一進門,便有一股喧囂的聲浪與各種古怪氣味混合在一起撲面而來。此刻店內有三四十名客人,卻有大半神氣精悍又佩劍懸刀,一看便是江湖中人。這些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又片刻不停地吆五喝六,各種酒桌上的葷段子亂飛,喧笑聲幾乎要將客棧的屋頂都掀飛了。
又有一名夥計跑上前來招呼禹天來到一副空座頭落座,一面用抹布擦抹桌面,一面賠笑問道:“客官要吃些什麼?本店的特色肉包最是有名,過往客人嘗過後都讚不絕口。客官可要點一盤嚐嚐?”
禹天來解下腰間佩劍往桌子上放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搖頭道:“我不喜葷腥,來一壺酒和幾個清淡小菜即可。”
“好嘞,客官稍等。”夥計答應一聲,快步往後廚走去。
這時客棧內的喧囂漸漸平息下來,那些江湖客都停止了說笑,目光都落在禹天來放在桌子上的那柄“青冥劍”之上。
禹天來雖然察覺這些人的目光中似有不善之意,卻只是安然端坐並不放在心上。
片刻之後,那夥計用托盤捧了酒菜出來,安置在禹天來的桌上。
禹天來又吩咐他幫自己準備一間客房,便悠悠然地自斟自飲起來。
“敢問閣下,”終於有人走來禹天來身邊,卻並非那些橫眉豎目的江湖客,反而是一個二十餘歲斯文書生模樣的青年,“這柄劍可是近來誅殺無數馬賊的‘青冥劍’?”
禹天來放下杯筷起身還了一禮,瞥了一眼那書生腰間那柄沉甸甸絕非尋常裝飾之物的佩劍,左手輕輕撫著劍柄答道:“不錯,此劍正是‘青冥劍’,閣下有何見教?”
那書生的臉上現出一絲喜色,拱手道:“如此說來閣下便是禹天來禹兄了?在下清江派方凌,聽聞禹兄劍蕩大漠所向披靡,心中不勝仰慕。今日有緣得見尊顏,欲與兄臺切磋一下劍術。”
“是‘快劍’方凌!”
禹天來聽到座中有人低聲驚呼,顯然眼前這方凌在武林中頗有聲名。武林中人只有起錯姓名卻沒有起錯綽號的,此人既然有“快劍”之名,劍法之快自然有些可觀之處。他此次出山本就有試劍天下以洗煉劍術之意,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自是求之不得之事。
“方兄有此雅興,在下自當奉陪,請!”
兩人都沒有出門的打算,便將這客棧的廳堂作為比劍之所。
四周的客人們也都自覺地退後了一些,圍成一個大圈子觀戰。
最妙的是客棧的夥計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也並不上前來干涉,反而站在人群后面跟著看熱鬧。
驀然間,伴著兩聲長劍出鞘的錚鳴之聲,兩道森亮劍光如同漆黑夜空中的兩道閃電劃破虛空。那一瞬間劍上迸射的奪目光華刺得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閉了一下眼睛。
等到眾人重新定睛觀看時,卻見兩人仍保持著對面而立的姿態,但手中的長劍都指向對方咽喉。
再仔細看時,又發現方凌長劍的劍尖距離禹天來咽喉尚有寸許距離,而禹天來“青冥劍”的劍尖已經似觸非觸地捱上方凌咽喉的面板。
如今禹天來以劍氣殺人、滴血不染的手段已經傳揚開來,大家也都確信只要他劍氣一吐,便可取了方凌的性命。如此一來,勝負已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