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乾的手還停在半空保持著要扶起她的姿勢,可路菀菀的動作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膝蓋悶悶撞在地上的聲音。
靳承乾心臟好像被拳頭狠狠攥了一下,鼻頭有些發酸。上輩子,有多少次,她這樣跪在他面前,對他訴說著她被誣陷,她沒做錯。她紅著眼圈,倔強的不肯哭出聲,而他卻假裝視而不見。
看著路菀菀頭頂小小的發旋,靳承乾伸臂摟住她的腰和膝彎,將她抱回了床上坐著,重新掖好了被子。
摸了摸路菀菀的額頭,不熱了,靳承乾鬆了口氣,伸手將她圈在懷中,輕輕搖晃著。
「傻菀菀,你哪裡有錯,是朕的錯。你跪我做什麼,你誰都不用跪。」
路菀菀已經呆滯了,其實在她跪下後看見靳承乾竟然坐在腳凳上時她就已經有些懵了。這個…是真的皇帝麼?
靳承乾知道她心裡在想著什麼,微微嘆了口氣,想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罷了罷了,還是用行動來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將下巴貼在路菀菀的額頭上,靳承乾輕聲問道,「菀菀,膝蓋痛不痛?」
路菀菀被皇帝這麼親密的圈著,只覺渾身上下都像長滿了刺一樣的不舒服,想推開又不敢,只能僵著脖子一動不動。
「陛下,奴婢好的差不多了。謝陛下體恤,奴婢回自己房裡就好了。」
「說什麼傻話。」靳承乾笑著撫了撫路菀菀的發,拿起粥碗舀起一勺,放到口邊吹了吹,試試看不燙了才遞到路菀菀嘴邊。
「別總奴婢奴婢的,聽著不舒服。來,張嘴。」
「奴…菀菀自己來就好。」路菀菀伸手想去拿粥碗,卻被靳承乾給擋了下來。
「你乖乖坐著,等喝完粥,朕讓魚真來服侍你沐浴再睡好不好?」
靳承乾說著話,粥卻遞到了嘴邊。路菀菀不敢再躲,只好由著皇帝給她餵完了一整碗魚糜粥,還喝了小半碗的蛋花湯。
吃完了這膽戰心驚的一餐,路菀菀脖子都挺得僵硬了。
靳承乾很滿意,也很高興。放下碗輕輕吻了下路菀菀的嘴角,「菀菀真乖,朕去喚魚真進來,你舒舒服服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個兒起來,病就好了大半了,嗯?」
路菀菀機械的點了點頭,看著靳承乾滿滿的寫著「朕心甚悅」的背影,感覺有些腦仁兒疼。在床上抱著被子翻滾了一圈又馬上驚坐起來,這可是嬪妃們夢寐以求的龍床啊,我剛剛怎能對它如此不敬…
細思極恐,路菀菀再不敢在床上坐著,起身坐在了靳承乾剛坐過的腳凳上,拄著腮神遊。陛下剛剛怎麼會用那種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他不是最討厭我了麼?
門被推開,魚真領著一眾宮女魚貫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美人蜷在床腳小小的一團,拄著腮,眼神黑亮又迷茫,秀氣的小臉有些蒼白,在燭光下散發著珍珠般盈盈的光。
嘴裡指揮著宮女們倒水拿衣,魚真小步退到路菀菀身邊,伸手掐了掐她的臉,小聲道,「菀菀,我好像知道陛下今個為什麼那麼奇怪了。我要是個男子,天天看著你這樣脫俗的美人兒,怕也是會喜歡上的。」
路菀菀被魚真給掐回神來,看著魚真的含笑的眼睛,癟癟嘴,「阿魚,我怕。」
魚真最受不得她這泫然欲泣的模樣,趕忙伸手摟住她,拍拍她的肩,「菀菀,別哭,別哭。」
「魚真姐姐,水弄好了。」一個小宮女喚道。
「你們下去吧,這有我就夠了。」魚真回頭吩咐,拉著路菀菀的手走向屏風後面,說著話逗她,「妞兒,樂一個,爺高興了就好好給你搓個澡,爺這手藝可不是吹出來的。」
路菀菀瞋了她一眼,「什麼爺不爺的,你哪來的那麼多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