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過不許去北辰閣打擾的,奴婢便沒再送。看您睡得沉,也就沒喚醒您。」
「北辰閣…呵。」德妃輕屑地笑了一聲,眉峰挑的高高。
「你馬上再去吩咐人做一碗,送到北辰閣去。就說是本宮掛念陛下身體,願陛下龍體安康。」
「翠蔓,你記住,過了昨夜,本宮已經不一樣了,沒有誰還有資本和本宮作對。」
德妃斜睨著翠蔓,語氣淡淡,手上不停撫著自己的小腹。
「還有,把那碗安胎藥拿來。」
「是,娘娘。」
翠蔓踉蹌著站起來,不敢再看德妃,垂著頭跑了出去。
掀簾的時候,她正聽見德妃低低地喚著皇兒的聲音,不禁打了個哆嗦,又加大了腳下的步子。
靳承乾穿著白色的寢衣斜靠在床頭,右手拿著把桃木梳,正笑容滿面地給路菀菀梳著發。
路菀菀還睡著,不時小聲地打兩個呼。她趴在靳承乾的肩上,兩條長腿兒環住他的腰,任由著男人擺弄,乖巧得像只懂事的小貓兒。
靳承乾的兩臂從她的腋下穿過,將她穩穩地抱在懷裡。
沒拿著梳子的那隻手有一些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兒,溫柔地輕晃著哄她安睡。
鼻尖滿是懷中小人兒的馨香,靳承乾用梳子慢悠悠地將她的發從上梳到下,感受著手下軟綿的觸感,貪婪地吸著香氣。
他也不知道大清早的他怎麼就像個傻子似的爬起來做這事,不過這種環抱著全世界的感覺,還真不賴。
瞧瞧我家的小姑娘,多乖,多惹人憐愛。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好的小姑娘呢?這麼好的小姑娘怎麼又是我家的呢?
靳承乾用下巴輕輕頂著路菀菀的發旋,心好似都化成了一汪水,滿滿都是得意和自豪。
就是我家的怎麼樣,老子天下第一,誰敢不服?
聽著路菀菀小小的鼾聲,靳承乾忍不住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印上她的唇親了一口又一口。
這小妮子,總是有這好本事。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也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對她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命都雙手奉上。
就是怎麼愛都愛不夠啊。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永遠也不分開才好。
靳承乾暗搓搓地抱著路菀菀偷笑了好一會,才又想起給她梳發的正事。
小姑娘昨個累狠了,怎麼勸都不吃飯,讓他又氣又惱,卻又不敢說重話。畢竟這是他做的孽,只能默默扛著。
現在正好趁著她還睡著,把該做的事給她做好,這樣她醒了就能用上早膳。自己既能免了心疼,說不定還能得頓誇讚,兩全之策,甚好甚好。
靳承乾美滋滋地想著,一手握著路菀菀的肩膀,一手輕柔地給她順著發。
心裡想著著待會路菀菀醒來後驚喜的表情,手上的動作更是麻利。
生活呀,它就得有奔頭。
這個想法確實是好的,只是還不夠周密。
靳承乾實在是高估了他的動手能力,也高估了他一心多用的本事。
路菀菀是被靳承乾給掐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覺得肩膀上好似有條鐵鉗一樣,夾得她骨頭都隱隱作痛。
更詭異的是,她竟然還能感覺到頭皮上一陣陣似羽毛刮過的癢意。順著她的髮絲向下,滑下發尾後又回到發頂,周而復始,輕柔舒緩。
有鬼吧?
一瞬間,路菀菀的還不甚清醒的腦子裡飄過了無數的靈異故事。
她下意識地便以為,現在正有一隻鬼鉗著她的肩,慢慢順著她的發。
它想剝了她的皮,然後化作她的樣子去迷惑陛下,禍亂大祁!
陛下…您快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