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記憶,隨風而去吧。
視線模糊,意識漂浮,是不是隻有在夢裡,我才會明白,原來我,也有那麼一絲絲怨。
我又看到那一日的大雨後,溼潤的空氣浸透整片心田,你叫嚷著說:“哪天你真化蝶飛啦,我也變成蝴蝶追你去。”
那一日的夕陽斜照下,你擁住我不住顫抖的身體,輕聲說:“別怕,落落,我一直在你身邊。”
那一日靜謐微寒的天台上,你伸出的雙手彷彿透著暖氣,耳邊聲波盪漾:“落落,跟我走吧!”
那一日白似殘雪的病房內,你微微抖動的指尖決絕對向我,質問著:“你兜了一大圈,就為了這樣騙我?”
那一日昏暗無光的大廳裡,溢滿燻鼻酒氣,你毫不留情的推開我,無情喝斥:“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
玄夜……
六歲的你,十歲的你,十三歲的你,十八歲的你……
或許只有在夢裡,我才會對你撒嬌,玄夜,我再也不會任性了,你不要再兇我了。或許在夢裡我才會對你哀求,玄夜,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要再趕我走了。或許在夢裡我才會對你抱怨,玄夜,為何連你都棄我而去?
你,可以聽見麼?
轟!
好像聽到什麼倒塌的聲音,眼前一道白光,身上忽冷忽熱,玄夜的臉漸漸變成透明,離我遠去,不對不對,不能這樣,玄夜你不能再丟下我,玄夜……
猛地翻起身,想抓住霧氣般消散的玄夜,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入手處一片冰涼,還滲著水滴,這是哪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是在南下的火車上睡覺麼?怎麼火車壁會這樣凹凸不平?而且四周聽不到半點聲音?坐在我身邊的人也消失了?
慌亂中想藥搜尋到一點光源,卻什麼都找不到,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現在的狀況是絕不為過了,不知道身在何方,我不敢妄動,或許這還是在夢中?連忙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夢,不是夢,腿上的隱隱痛感讓我不禁有些慌了神。
摸索著從揹包中拿出手機,微弱的光在這裡卻是已經足夠看清環境,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根本不在熟悉的火車上,看情形這裡應該是一個山洞,再看了一下隨身帶的行李,還好,都還在,可我明明記得抱著行李在火車上睡著的,怎麼會到這裡來?手機沒有訊號,連緊急通訊都無法撥通,唯一的求救希望也徹底破滅。山洞不大,我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一切太超乎尋常,找不出絲毫頭緒。權衡再三,我決定等到天亮再看具體情況,在惶惑不安中,我終於承受不住這突然的緊張壓迫感,又一次睡著了。
再醒來時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眼前的景況和昨晚用手機看到的並沒多大出入,山洞牆壁上滲著水,地面卻很乾燥。走出山洞,大片樹林擋住了所有視線。四周一片靜謐,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走了半個小時,居然只是來回在山洞附近晃悠,讓我不由得很是沮喪,就算方向感差,也不至於一直繞著同樣的路走吧?
找到一些小石子邊走邊在地上做記號,這樣就不會一直重複走同一條路。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間隙射入林間,仍是灼熱無比,一個多小時,我已是累的滿頭大汗,卻還是沒有見到任何有出口的跡象,不由有些煩躁,猛地一腳將眼前的石子踢了出去。
“嗯。”
“什麼人?”這裡還有其他人?想到這裡,心裡升騰起滿懷希望的興奮。
連忙往前跑了幾步,居然真的看到一個人,只是一身白色長衫遍佈血痕,紛亂的長髮遮住眉目,虛弱的趴在地上,大概是個女人。看到這番情景,我剛燃起的希望瞬間消逝,這個渾身是血,會不會是是具屍體?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該怎麼辦?
可是,只要這個人是活著,總歸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情況,才有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