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就都過來了。
觀眾們看著,感覺是很不錯的,特別是笑點不斷,東北這邊特有的嘮嗑方式,而且,還跟小品上,跟二人轉裡的那種特別咋呼的形式不一樣。
就好像平時聊天嘮閒嗑,好似無比的正常,沒有人特意的開玩笑,但就是很有笑點,讓人忍俊不禁。
哏揪揪的。
可是有些人,那看到的就不一樣了。
徐徵近兩年主要在拍影視劇,但以前他可是話劇演員,演過不少的戲。今天來京城,主要是自己媳婦力主的,說是白實秋這個老白弟弟的邀請。
現在這麼一看,徐徵只覺得非常的震撼。
白實秋這個老白弟弟,演技簡直是太好了!
別人可能不注意,但是徐徵卻沒放過許多的細節,比如舞臺上的陳桂林,他是沒錢,是窮,是下崗,是離異了,但是這個人,只要在外面,只要跟別人接觸,那麼,他就永遠是闆闆正正的。
在家裡給孩子做紙板鋼琴可以露腚,但在外面見人,那都是西裝筆挺,呢子大衣,圍脖,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看不出一點兒失敗者的樣子來,特別是,經常出現的姿態。
很穩的一種姿態,就好像這個人是個大領導,不著急,不著慌,走路都是非常穩健的。
這是下崗職工嗎?
但這就是下崗職工。
下崗工人會是什麼樣子?
痛苦,掙扎,絕望……沒錯,是這樣的,但是,他們會在外人面前如此表現嗎?
不會,絕對不會,他們有自己的尊嚴,有那種作為這個國家主人的那種尊嚴。
工人是光榮的,至少在我們這個國家,曾經是無比光榮的存在。
現在下崗了,是下崗了,可是這份光榮,骨子裡的東西,他們還帶著,他們不想丟棄。
這是裝嗎?
儘管戲裡的小菊總是在言辭上諷刺陳桂林,總是說他老裝啥呀,但陳桂林依舊如此,只有在幹活的時候,他會穿上不好看的工作服。
徐徵看到這些,他心裡震撼至極,難以想象這是一箇中戲學生能給出的演技。
其實,徐徵並不知道,這演技在白實秋這裡,並不難。
斯派嘛,體驗式表演嘛,簡單的來說,白實秋就是在演自己的父親,他是在模仿自己的父親。
白實秋不光是總向父親取經,他還不斷的回憶跟父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而且,他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王千原演過的陳桂林。
必須要說,王千原確實很厲害,他抓住了一個關鍵,就是陳桂林這個人物的穩。
這種穩,讓人看不出來陳桂林是個下崗職工,但是,這確實是精髓的東西。
有這種優勢,還有父親作為模板,甚至白實秋乾脆把家裡的衣服都給要來了。
就是父親當年,東北許文強的那一身戰衣,還有結婚時候穿過的西裝,二十多年了,壓箱底兒呢,現在都被白實秋穿在了身上。
有這些加持,儘管白實秋只是一個二十歲的中戲學生,演技不炸裂都奇怪了。
舞臺上,在經歷了許多的艱難,甚至這中間還有感情糾葛,淑嫻跟王抗美嘮嗑嘮多了,陳桂林吃了好一頓醋。
可最後,咱們這架鋼琴,鋼的琴,終於是做成了。
這做琴的中間,一幫子下崗職工,似乎又找回了以前的一些個東西,他們的幹勁兒,活力,那種蓬勃向上的精神。
但是……
“法院判了,孩子跟我。”
“我知道,但鋼琴,我是弄好了,怎麼說,也得讓孩子看看。”
“行。”
依舊是西裝筆挺的陳桂林,他輸了,但小菊還算可以,將小元帶到了工廠裡,那架鋼琴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