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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我說:「不借。」

「唐,做人別做得那麼絕呀。」阿健說。

「不惜就是不惜,你這個人攪七捻三,到外邊的酒店去攪,不要到我屋子來。」

「這次不一樣!你別想歪了頭,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回事。」阿健幾乎要指天發誓。

「阿健,我壓根兒不相信你。你少說廢話,不但屋子不能借,車子也不能借。」我掛上了電話。

結果阿健下午來了,他賴在我的辦公室裡不走,遊說了三個小時,我奇怪怎麼會有那麼多人上他他的當。或者是他上了女人的當,誰知道呢?這世界不是男女平等了嗎?

我的眼睛看看窗外。男人的趣味這麼壞,女人的趣味也這麼壞,到底這世界除了肉慾與互相利用還剩下了什麼。

我希望我可以像那個男孩子,在雨中等他所愛的中年婦人,淋得一身濕,然後後的女人出來了,他微笑,顧左右而言他,看到身邊的廣告招貼,隨口問:「你喜歡勃拉姆斯嗎?」廣告上做的是勃拉姆斯的音樂會。沙崗的小說。我也希望像梁山伯,匆匆趕下山去,見到祝英臺,樓臺相會,祝英臺告訴他,她要嫁為馬家婦了,他也沒說什麼,傻半日,只是默默的道:「你可知,我為你一路上,趕得汗淋如雨啊。」沒有多大的抱怨,回家開門,吐血死了。

現在怎麼辦呢?現在天下充滿了阿健這種人,偏偏又有那麼多的女人,從床上跳上跳下,我覺得厭悶,這樣下去,我快變成性無能了。

阿健是不會放過我的,他問:「到底借不惜?」

我抬起頭,「好的,借給你,假如這樣做會令你快樂,我不介意,我希望每個人都快樂,真的。」

「謝謝你」阿健將於良心發現了,「我認識你多年,唐,你家那盞燈不大好看,我另送你一盞。」

我嘗試微笑。

我把鎖匙給阿健,我說:「我家的傭人會服侍你,我明天走,星期五回來,當心我的傢俱,別弄壞了。」

「不會不會,你別小器,我會小心的。」阿健說了便走。

下了班,我默默的收拾行李,這麼多年了,旅行、水遠是一個人,不論是公幹,不論是玩,總是一個人。飛機上悶悶的看小說,看得眼花繚亂,到了站一個人到處亂逛,好不痛苦,巴黎去了四次,都是一個人。

我快心理變態了,老處男的脾氣。

我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便走了。寂寞的飛機場,寂寞零落的飛機。在東京三天,也沒有女孩子託我買東西,一氣之下,一口氣買下一大堆時裝,每個女秘書發一件。

回來也沒人接,自己叫了輛計程車,計程車司機以為我是個遊客,大大的敲我一筆,我並不講價,我已經太累了,一皮夾子的檔案資料,帶回家來整理,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傭人笑眯眯過來開門,看樣子阿健留給她的小費還真不少,阿健把鎖匙留在茶几上。

傭人對我說:「少爺,房間都整理過了。」

「是。」我說。

我進房,躺下,看著天花板。

轉過頭來,看見床頭櫃子上有一隻女裝手袋,我一怔。抓了過來,那是一隻小型的晚裝手袋,銀色金屬綢織的,觸手冷冷、軟軟的,又發出輕微的聲音。

誰的?誰把手袋都忘了帶回家?

還有誰?這裡根本不會有女人進來,當然是那阿健的女人。阿健這女人挺高階,不但不向阿健收鈔票,還把這麼漂亮的手袋給漏在此地了。

明天,告訴阿健吧,叫他把手袋取回去。

但是這手袋這麼小巧美麗別致,令人產生想像力,它的女主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我想了一會兒便放棄了,最多不過是別處陪人睡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