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家主小心。若是你能斬殺了那鬿妖,這越州城掌事的位置,自然就是你的了。” 魏央嘴角扯出一個輕微上揚的弧度,雙眸隱於眉峰投下的陰影之中,甚是幽深。 沈風望著張熟悉的面孔,竟是感覺有一絲陌生。 他來不及多想,轉身向著北方飛去,緊緊追著那鬿妖。 如今玉簡已然不能通訊,因為已經超出了五百里的上限。 不過那鬿妖受了兩次傷,料想也是自己的對手了。 沈風如是想著,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感覺掌事之位就在眼前。 也不知飛了多久,前面的那鬿妖陡然降落。 此處是一個山坳,兩旁被高大的山體圍著。 高大的山體遮住了月光,投下了巨大的陰影,雖不至於看不見,卻也顯得尤為黝黑陰沉。 峽間有一條小徑,蜿蜒盤曲如蛇,呈淡淡的灰白之色,想來日常應該走人。 小徑沿著山坳縱深方向,直抵盡頭。 盡頭處竟是閃著幽幽燭火,晦明的燈火中依稀可見那是一座廟。 而那鬿妖就降落在廟前,瞬間鑽了進去。 沈風著急,登時加快了腳步。 隨著漸行漸近,那古廟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石塊堆砌的牆,爬滿了苔蘚,銘刻著歲月斑駁的痕跡。 門口掛著幾條破敗的帆布,藉著微弱的燭光,依稀可見廟裡擺著一尊泥塑的神像。 只不過沈風距離太遠,看得不真切。 古廟半傾,神像蒙塵,蛛網交織,青苔爬滿了石階。 鐘聲不再,唯風過竹林,低吟哀歌。 “這裡是荒山野嶺,竟然還有古廟?” 沈風心中生疑,不過在掌事之位的驅使下,他還是走近了那座古廟。 他登時被廟裡的情景所驚呆了。 廟裡的正中央,擺著一尊泥塑的神像,只是這神像當真駭人,不像是祀典裡記載的神只。 如果倦天涯在此處,一定會大吃一驚。 只見那神仙雙眼陰鷙,全是眼白,沒有一絲眼珠。 神像的嘴角開至腮處,露出幾顆觸目驚心的獠牙。 這神像,竟然和和天南鎮荒宅裡的石像一模一樣。 非其所祭而祭之,是為淫祀。 “大膽妖人,竟敢在這深山野嶺聚眾淫祀,當真不可饒恕。” 沈風怒喝一聲,右手已然祭出一把通體幽藍的劍。 那劍波光流轉,不是常見的玄鐵,但亦不知是什麼材質鍛鍊而成。 “桀桀桀桀,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 飛入古廟的那隻鬿妖,此時已然化作了一個老嫗。 這老嫗滿頭白髮,露出幾顆黃黃的獠牙。 她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褶皺得像是龜裂的田地一般。 也不知道修行了多久的年月。 沈風陡然朝著那老嫗揮出一道月華。 老嫗不慌不忙,雙手引訣,口中喃喃:“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登時,空氣之中似乎隱隱有來自遠古的呢喃。 與此同時,泥塑的神像,竟然散出幽幽的藍色之光,詭異至極。 從神像散出的幽藍之光,宛若有形之物,正在慢慢幻化成型。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老嫗又是念出一句請神詞。 而空中的那幽藍之光,在老嫗的念念叨叨中加速成型。 沈風一心只想著越州城的掌事之位,利慾薰心,全然沒有發現那座泥塑神像的變化。 一個詭異的圖騰陡然出現。 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張人臉。 雙眼陰騭,獠牙外露,甚是可怖。 “轟……” 沈風所發的劍氣,徑自轟那張可怖的人臉上,爆發璀璨的光華。 只是他的劍氣,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沈風如夢初醒。 “這是……?” 光華散去,他赫然看見一個詭異的圖騰憑空出現。 只是這張臉孔,甚是陌生,不知是何鬼神。喜歡劍出黃泉()劍出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