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寂靜的小巷裡,幾個小商販正圍坐在一盞昏黃的燈火旁,微風吹動著紙燈籠輕輕搖曳,街頭的喧囂漸漸遠去。
幾個人低聲交談著,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你們聽說沒?那什麼勞子魏王又瞎折騰了,說是要提升工匠的待遇,給他們多點銀錢,多點待遇。”
一位瘦弱的攤販用粗啞的嗓音說道,嘴角卻帶著幾分不屑。
“提升待遇?朝廷會這麼好心?”另一個年約四十的壯漢冷笑一聲,
“我看他是想坑咱們百姓吧!
工匠得到了什麼好處,倒是我這小販,連夜市的攤位費都漲了三成,連吃頓飽飯的錢都快沒了!
那朱高熅能給我一個好處麼?”
“哈哈,哪個不是,表面上說是給工匠待遇好,實際上不過是讓那些官員再加一層剝削罷了。”
一位年紀較大的老者撫著鬍鬚,眼中帶著幾分精明,
“我聽說,這條法令一出臺,所有的工匠,尤其是那些手藝好的,反倒要交更多的賦稅給官府,原本是為了增加收入,現在倒是成了供養官員的工具。”
“真是黑心!”
那位壯漢憤怒地拍了拍桌子,吼道:
“那朱高熅真是個狗東西,想的全是怎麼從咱們這老百姓身上多刮點油水,
他自己一天坐在金鑾殿裡喝酒吃肉,哪裡知道我們這些在底層掙扎的人是什麼日子!”
“你說得對,”攤販道,“其實那朱高熅就是想打壓咱們這些小商人,給工匠們漲待遇,是讓他們能上繳更多銀兩,而他們一升價,咱們這些小百姓得不到半點實惠。
什麼改革,什麼提升,分明就是個圈套!”
“就是!他不過是藉著改革的名頭,給自己和那些大官們做擋箭牌,實則是為了自己和那些士族謀取更多利益!”
年長的老者又一次發出冷笑,彷彿一切都看得透徹,
“你們瞧,工匠們不過是被弄得頭昏腦漲,他們的工資上了,手藝本該更值錢,可要是從他們頭上多刮一層,銀子從哪裡來?”
“哎!太祖爺的時候,這些官員敢這樣幹嗎!”
“你說得對!這些工匠,尤其是做鐵匠和木匠的,才是真的受苦,結果他朱高熅一口氣要漲例銀,
漲了就是你漲了我漲了,你朱高熅的那些規矩,對我有什麼用?
我們的攤子依然要照交稅照交費!
他倒是舒服了,給了工匠點銀子,自己卻在後頭把我們這些底層人弄得更辛苦!”
話題在這些普通百姓的討論間愈發激烈,街道上的人流漸漸稀疏,但他們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程國棟的家丁正在暗處聆聽這一切,輕輕點頭。
在這樣的小巷裡,幾句關於改革的議論,很快便在市井間傳開,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對魏王朱高熅的政策產生反感。
每當人們談起改革和魏王,便是罵聲一片,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背後是否真有某種朝廷暗藏的陰謀。
這一切,正是程國棟所期待的局面。
“哼,朱高熅這個蠢貨,真以為自己能靠一紙改革贏得民心?”
程國棟坐在寬大的書桌前,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越是大刀闊斧地改革,越是引發民憤,越是讓士族和百姓對他產生質疑。
我們所需要做的,只是把這股怒火引導得更遠、更深,讓它在各方之間蔓延。”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漸漸安靜下來的夜市。
透過這些販夫走卒的對話,他知道,朱高熅的改革不僅是對工匠和商人的壓迫,更是一個令士族和百姓深感不安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