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連句話都不能講了?
她心裡更恨盛梔了。可想到如今自己在沈家唯一的依仗就是沈煜,莊小慧只能努力平緩委屈的情緒,“行,我答應你。但是你週末得去莫家相親。”
沈煜臉色不耐:“再說吧。”
莊小慧平復心情,想了想:“聽說謝家那位公子已經結婚了,動作倒是挺快,也不知道是和哪家小姐聯姻。阿煜,你要抓緊了,可不要跟人家拉開太大的差距。成家後呢,你在沈氏董事會和投資人面前也會比沈時卿更有優勢。”
她語氣特地軟了下來,逐漸帶上了絲控訴般的哭腔:“阿煜,你的路一步都錯不得,錯一步,你爸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來一個兒子,扶他進沈氏和你競爭。媽媽是沒什麼本事,但媽媽這麼多年沒讓其他女人冒出來,已經用了很大的努力,保住你繼承人的位置,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這些話,沈煜也不只聽過一次。
以前,莊小慧頭兩次向他哭訴時,沈煜會覺得愧疚和略微心痛,而現在,只剩下滿腔的不耐煩和避之唯恐不及。
當年,沈如海和前妻離婚後一個月,就和莊小慧結婚了。結婚那時,莊小慧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莊小慧當年家境不錯,但在華京豪門裡排不上號,靠著沈家才在貴婦圈出了頭。
這麼多年,沈煜不是不知道自己父親有幾副面孔。
對妻子、對兒子、對情人、對合作夥伴……每副面孔都不同。
對妻子是一如既往的忽視、輕蔑、冷漠。而莊小慧在沈如海那邊得不到的情感回饋,就會轉移到沈煜這裡。
沈煜重重地揉了揉緊皺的眉心,起身,“知道了,我走了。”
走到沈家外圍的林蔭道,他掏出煙點燃,霧氣繚繞間想起了盛梔的明媚笑容。
除了高中迎新晚會那次鬧矛盾,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黑臉生氣的時候,也從來不會耍任何的情感心機來拿捏自己。她似乎也從來不對他訴說自己的難處,彷彿她從來沒有難處。
所有查她的路徑都莫名中斷了。
你到底在哪裡呢,盛梔。
他突然很想她,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樣抱抱她。
煙霧朦朧中,沈煜猛然看到斜對面道上有一道單薄的身影。
腎上腺素在飆升,眼裡遽然迸射出期望的亮光。
“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