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將那枚名貴藍鑽戒指,慢條斯理地套進她的無名指。
藍寶石與盛梔膚若溫瓷的手相互映襯,交融出栩栩遼闊又包容治癒的盎然意境。
謝北聿細細端詳一番,唇畔揚起溫柔可辨的笑意,沒等盛梔開口,又往她手裡塞了一枚鉑金男款素戒。
“這是我的婚戒,禮尚往來,請夫人也給我戴上。”
盛梔摩挲著那枚戒指,捕捉到了他微勾眼梢中暗含的一絲少年氣般的雀躍期待。
心絃微動:“謝北聿,我們在玩過家家嗎?”
他若有其事地點頭,朝她伸手,一副商量語氣,“沒玩過,滿足一下我?”
盛梔看向他的手。
骨節分明的手背,凸起的青筋蜿蜒至小臂,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覺得這隻手每一寸肌理都隱匿著令人心驚的侵略感。
這樣的手到指尖,卻是圓潤乾淨的指甲。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十分利落地把戒指套在他無名指上。
“我會戴著去謝家,用完還你。”
謝北聿沒說話。
他摩挲著無名指戒指上她的餘溫,眼角氤氳著深深淺淺不明所以的霧氣,宛如暖陽下深而濃的海水漫漫鋪散的流光,攏入無邊的柔和。
*
此時,謝家。
謝老太太緊急召集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開會。
眾人還沒從謝北聿發在群裡的那張[高畫質無碼結婚證照片]的驚喜餘韻中走出來。
又接收到來自謝北聿的“戲約”。
“情況大家都熟悉了嗎?!都給我支稜起來!”謝老太太坐在一群人中間,神采奕奕地喊道。
謝北聿的母親蔣英捷女士,還沉浸在可喜可愕的感嘆中。
喜的是——她的兒媳婦是盛梔。
愕的是——她兒子手段真髒,和他爸當年追自己時有的一拼。
蔣英捷把手伸進了自己的愛馬仕,摸了摸那把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思緒飄飛。
當年,港城豪門蔣英捷小姐因為牽扯進家族糾紛,被綁架到蘇文島,正當她被一把槍指著頭、以為自己要殞命之時,一顆子彈倏地貫穿了綁匪的腦門。隨後場面陷入混戰,蔣英捷趁亂遁跑。
開槍救她的人,是盛懷蓁。
離島之後還有危機,上岸之時,盛懷蓁給了她一隻匕首,用於近身防衛。
她教她,如何捅人,可以一刀斃命。
那隻匕首很鋒利,刀柄是光澤趁手的植鞣革,鑲著一顆明燦的紅石,柄上還刻著一個“蓁”字。可以料想,是盛懷蓁自己定做的私物。它明豔又鋒利,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以至於許多年後,蔣英捷在螢幕上看到盛梔執劍而舞,久久沉默哽咽。
青山不改,如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