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遊刃有餘的樣子、她自己出手教訓騷擾者的樣子、她在賭桌上沉浸詐唬的樣子……
對,她在他眼裡是個需要呵護的小女孩,可真正的她,不會坐以待斃。
謝北聿在四周找了圈,又摸了一圈沙發,在對面沙發縫隙找到了一小把鑰匙,
試了下,與鐵銬匹配上了。
他在鐵銬旁坐下,模擬盛梔平常的力氣,將鑰匙往對面一丟,鑰匙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剛好又落在那斜坡沙發縫隙裡。
如果是她自己拿了鑰匙、開了鐵銬、隨手丟了鑰匙,那麼在這之前——
謝北聿從這個角度,向地面上那道手槍子彈孔看去。
很利落的一槍。
沈煜來這種地方必定帶了槍,而她使計搶來槍,逼沈煜交出鑰匙,並往他身後開了一槍。
或許,就在她解完鐵銬後,門外有幫拿著狙擊槍的人,闖入。
——謝北聿試圖在腦中重現畫面。
那些人,腳上帶著這裡特有的泥土色。
可是剛才從外頭院子直接進來,一路都是乾燥水泥路,不會有腳印。
只有從門口花園側繞到小樓後方,才會踩到溼潤的泥土。
謝北聿陡然起身,大步流星出門,一邊道:
“餘聲,我去後窗,待會敲窗時你用正常的聲音說兩句話。”
“oK。”餘聲壓下心頭的焦灼應道。
謝北聿一路沿著小樓繞到後花園,眼神一凜。
泥土腳印,沿著水泥路由淺變深,在花園土路上一路凌亂,最終停留在這棟小樓的後窗前。
也就是說,
或許,那群拿著狙擊槍的人,是在這棟樓後窗,
守株待兔。
謝北聿敲了敲窗戶,餘聲立馬用正常的音量說了兩句話。
謝北聿都聽清了。
這扇後窗很薄,壓根沒有隔音可言。
那麼,剛才盛梔和沈煜在裡頭無論說了什麼,大機率都被偷聽了。
但他們是誰?
劫財的話,為何要守在這偷聽?
謝北聿腳底踩了踩泥土,一路驗證地走回去,泥土腳印由深到淺,與前面人留下的印記一樣。
他回到室內,看著散落一地的沈時卿的物品。
沈時卿,她沒有理由幫著沈煜、劫走盛梔。
如果沈時卿的到來是個偶然?她來之後,那幫拿狙擊槍的人,順勢把他們三人圍住。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謝北聿站在鐵鏈旁的位置,繼續推演。
如果這時候,盛梔還沒來得及離開這個位置。
三人一切動靜,也都會被收入那幫人眼底。
這個時候,歹徒會幹一件事情,舉著狙擊,讓他們放下手槍、把一切帶有訊號的東西交出來,
盛梔在這個角度,或許會和沈時卿對上眼神,然後一齊,放下槍。
而歹徒,會在這個過程中,觀察她們有沒有使詐。
沈時卿身上的東西自然比盛梔身上的多。如果她是自己抖落物品,至少留下了一定的線索,也會吸引一定注意力。
歹徒對待這些物品的態度,其實某種程度上也與當事者的態度有關,有些事情你越不在乎,他潛意識裡也會略過。
謝北聿直覺,盛梔在這個環節,會帶力所能及的節奏。
兩把手槍放下後,被歹徒踢到了牆角,又微微反彈。
而其他東西,都會被踢走……
謝北聿看著手槍被踢動時在地面上劃出的痕跡,以及方向。
有什麼在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倏然俯身,將沉重的厚木茶几掀開。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