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輪艙底部,三面白壁、一面鐵柵欄的狹小空間。
盛梔倚著靠壁小睡,被海水灌入的聲音乍然吵醒。
之所以睡得著,是因為事已至此,不如想開點儲存體力。
反正生死有命。
她和沈時卿、沈煜從陸地集裝箱被推下來後,就被快速帶上這艘造型獨特的貨輪,分別被關入貨輪底層、只容納一人的鐵籠裡,往大洋行駛。
他們所被囚禁的這一層,放眼望去都是一人間的簡易鐵籠,空氣沉悶。這趟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
昨晚一進來,沈時卿斷定,這艘貨輪表面上運輸貨品,實際上長期在暗地進行某種人口販賣交易,或者運人去做更隱秘的勾當。
三人都已經發現腳下開始灌入的海水,他們互相看不見對方,但可以聽到彼此聲音。
沈時卿和沈煜的聲音傳來:
“盛梔?”
“盛梔你醒了嗎?”
盛梔凝思片刻,提高音量:“你們水性怎麼樣?”
沈時卿沒怎麼睡著,她水性不佳,眼下看著海水,有點焦躁不安:“不太好。”
沈煜眼圈烏黑,一晚上悔得腸子都青了:“還行。”
盛梔聽出了沈時卿話裡對水的恐慌,安撫道:
“時卿,放輕鬆,現在按我說的做……”
她有條不紊傳授了一套提高在水下靜態閉氣時間的方法。
失憶後,盛梔看之前的演出影片,得知自己跳過水下敦煌舞。
水下舞一鏡到底,時長不短,全程需在水下睜眼跳舞、控制身體和表情,對水性要求較高,她受過對應的訓練。
幸好在港島那時,她在淺水灣游泳池也潛了一下,熟悉了自己獨特的閉氣方式。
……
沈時卿預習完畢後,海水已經灌到膝蓋。
等水湧到下巴的時候,盛梔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誰知,
剎那間,鐵籠像是被開啟了某個開關般,倏然直直往斜後側傾倒。
盛梔的腦袋撞了一下艙壁後,整個人直接橫沉入水!
她很快反應過來,抓著鐵柵欄,調整節奏,進行靜態閉氣。
如果沒有其他干擾項,盛梔還能保持淡定。
然而,剛才腦袋撞的那一下,讓她的頭猛然像是被收緊的韁繩勒住,愈來愈緊繃,
加之入水的那一刻,宛如一陣電流橫貫頭部,燒灼拉扯著每一根神經!
腦中微妙閃爍著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她的意識,開始支離破碎。
……
此時,相隔2海里多的海域。
謝北聿在終端上早已徹底失去定位訊號。
黑鑽裡頭是定位晶片,在陸地上還可以追蹤到港口,他們少量人用最快的速度入海。一到大洋,定位訊號立馬氣若游絲,聊勝於無。
船舶藉助AIS系統航行,謝北聿藉助高倍望遠鏡一路追蹤和排查,已鎖定那艘貨輪,一路追趕,包括觀察到船即將停靠的那個島嶼。
他黑眸沉沉,對著對講器道:“餘音,按照既定方向,可以加快了。”
船舶駕駛艙的餘音立馬回覆:“oK。”
餘音是餘聲的親弟弟,早年水手出身,最擅長當舵手。事發時人就在隔壁州,整頓了下立馬來增援。
餘聲在船舶另一頭,用望遠鏡觀察海面情況,不一會兒,看到1海里外,一艘小型改裝艦船正朝他們方向駛來。
船上所有人都持狙擊槍,他們從對講器裡聽到謝北聿的指令,“警惕前方,掩護自己。”
從昨晚到現在黎明,謝北聿沒閤眼過,一路觀察判斷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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