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天承受不住,膝蓋砰的落地,單膝跪著才能支撐身體,但內傷不止,唇邊已經溢位鮮血。
她忍受著強大的威壓,身邊是女子高高在上的審視。
“懸世宗鎮壓魔物已久,你師傅派你來傳話,想必中意你為繼承人,只是你——”
“太廢物了。”
姜懸珠輕飄飄地說著打擊人的話。
素心天被她貶低,心中升起一種被人看輕的不忿。
特別是在如此強者前面,她一貫冷淡的表情變得生動起來,露出一絲不甘,“您小瞧我了。”
她頂著這股威壓,原本跪下的膝蓋一寸寸的抬起,身上彷彿壓著千斤,她臉色蒼白,但還是憑著那股毅力,成功的從跪姿改為站姿。
只是站得略顯狼狽,全身浸出了冷汗,唇色發白,唇角的鮮血不停溢位,牙齒也被他咬得麻木。
只是她仍是倔強的抬眸,直視仙君的眸子。
她在那雙眸子裡,看到了自己,一個姿態狼狽的自己。
素心天莫名有些自行慚愧,想低頭,但又不願露了怯,於是仍咬著牙直視她,只是耳朵有些微紅。
姜懸珠這時才說,“還不錯。”
一句隨口的讚揚,讓素心天渾身壓力一鬆,那股威壓已經不見,素心天站直了身體,目光仍注視著她。
姜懸珠重新坐回上座,見座下女子一身狼狽,素衣散亂,臉色略白,眸光卻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像是表現不錯在求表揚一樣。
“呵。”她輕笑了一下,一揮手,一道柔和的光打在素心天身上。
素心天下意識想避開,但看到眼前人又莫名止住了自己躲避的本能。
柔和的光打入素心天身體,一道溫暖帶著清新的氣息在她身體裡遊走,剛剛被打出來的內傷迅速癒合。
素心天捂上自己的胸口,就連半年前煉藥還未消得毒素也盡數消散了。
她眸光閃動,最終只寡言道,“多謝仙君。”
姜懸珠不在意地揚了揚下巴,“無事,你走吧,你所說的事情我會告訴未須陽,由他來處理。”
素心天本以為她會親自走一趟,沒想到……
不知為何,她有些失落,將這抹失落壓在心底,素心天才退了出去。
走到白玉樓外,素心天看了一眼夜色,似乎察覺到了淺淺的靈力波動。
她思索了一會,決定聽仙君的話先離開。
待她走後,姜懸珠才勾了勾手指,一直困著月寄歡的迷境突然破開。
月寄歡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白玉樓,莫非這也是迷境?
不愧是仙君的陣法,他居然找不到破解之處。
月寄歡輕輕推開了門,屋內沒點燈,黑蚌珠簾被風吹起,發出叮噹響聲。
屋內還有片片輕紗,那是南海鮫人所織的鮫人紗,被月光映照會如海水波光粼粼,如鮫人鱗片泛出流光。
寂靜的小樓讓月寄歡的警惕提到最高。
屋內的榻上,輕紗橫遮,榻邊靜置著一雙靴子。
一切都透露出一股古怪。
突然,腳步自身後傳來,月寄歡立刻轉身,就看到屋外一個身影沐著月光,清冷如寒月,瀲灩如波光,一雙眸子含笑看著自己。
“居然有精怪敢闖我的望雲峰,有膽量。”
女子調笑的聲音映入月寄歡的耳中,他看著面前女子,面色微紅,想必她就是扶殊仙君了。
月寄歡欲開口解釋自己的身份。
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女子緩步走近,她赤著足,每一步並未落到地上,而是凌空而來,在這寂靜寒涼的月夜中,彷彿是從天宮桂樹下走下來的神女,讓月寄歡的心跳得厲害,連其中異樣都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