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鬆了開來,眼見著他將門在面前重重摔上,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嶽清音當真氣得不輕,往小榻上一坐拉過我摁到膝蓋上,大手山似地便蓋了下來,毫不留情地重重拍在我的屁股上,直揍得我眼冒金星渾身欲裂,原還想咬牙忍到他停手,可只見他一下一下地越打越重,便再也無法忍耐地哀哀呻吟起來,啞著聲道:“哥哥——有話好好說——彆氣壞了身子——”
嶽清音又重重地打了七八下後方才住手,怒意勃發地鉗了我的下巴咬著牙道:“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今日夜裡去刨賀蘭家的墳麼?!”
——他果然知道了……
我忍痛從他膝上爬起來,卻腿一軟地跪在了地上,只好扶住他的膝頭低聲道:“哥哥,這件事靈歌做得也許太過大膽,然而靈歌必須要救心顏!”
“你也知自己太大膽了麼?”嶽清音怒瞪著我,“可曾想過萬一出了紕漏等待你的將會是何後果?!”
“我知道,哥哥,”我雙手去握他的手,“可是如果我對心顏置之不理,我會內疚的!”
嶽清音瞪著我,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如此嚴重之事,你瞞著為兄,難道就心安理得麼?!”
“我只是怕哥哥擔心……”我顫聲道。
“收起你的好意!”嶽清音聲色俱厲,“只要你不去沾惹麻煩,便是給身邊之人最大的福利了!”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哥哥,”我望著他,“等我嫁了人,你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
“跟我賭氣是麼?!”嶽清音再度被我激起了怒火,低下頭來盯住我。
“不過就剩七天了,委屈哥哥再忍一忍罷!”我迎向他硬聲道。
嶽清音忽地揚起了巴掌,作勢便欲摑下,我牙一咬心一橫,閉上眼睛仰起臉,躲也不躲地等著他。
良久不見那巴掌落下,睜開眼來看見他早已收回了大手,攥成拳頭放在膝上,皺著眉怒意不減地盯著我。
“告訴我你下一步的具體計劃。”他冷聲道。
“子時三刻,同柳家姐弟在北城牆內見面,一起前往賀蘭家祖墳所在之處,掘墳刨屍,換上他人屍體李代桃僵,而後帶著心顏暫時躲入北部山區的一所廢棄的民居里,待她身體調養好後再做安排。”我不再隱瞞地將計劃和盤托出,而後定定地望著他。
“今晚你待在自己房裡,若敢踏出屋門半步,便莫怪我再不認你這個妹妹!”嶽清音冷冷說著,將我推開一邊,起身便要往外走。
不再認我這個妹妹——這句話比任何懲罰都要嚴厲,我掙扎著站起身去拉他的胳膊,被他冷冷地甩開,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徑直下得樓去。
我頹喪地坐到榻上,身體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疼痛更叫人難於承受。他怕我出事,我怕他擔心,明明雙方都是好意,可這好意卻成為了水火不容的矛盾點,有人說最辛苦的愛情就是不斷地相互傷害又不斷地相互原諒,怎麼……怎麼我的親情之路竟也走得如此辛苦、如此折磨人呢?!
一動不動地坐著,直到太陽落山,夜色降臨。
臨近吃晚飯時,嶽清音回來了。推開門見我仍在榻上坐著,便在門口立住,冷著聲道:“吃飯去。”
我起身,擦著他身邊出了門,喚來紅鯉,吩咐她把飯端到我的房裡去,嶽清音也沒再理我。
強迫自己狠狠地吃得飽飽,晚上行動才能有力氣——不管怎樣,做事要有始有終,我不能把最危險的環節留給柳家姐弟去做。
在几案前鋪開紙,也顧不得自己的字有多爛,草草寫了封簡訊,叫來綠水,囑她送到柳府上去親手交給柳惜薇,千萬莫讓少爺看見。
綠水將信揣在懷裡領命去了,回來時說信已送到,柳小姐只回復說“知道了”,也沒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