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輕輕捏了捏我的下巴,“我已命人全都替你買回來了。”
“哥哥……不是說那些書女孩子不能看麼?說那類的旁文雜記最易亂人心性,正經兒的才是該讀些《女經》、《女訓》、《烈女怨》一類的書麼?”我從唇縫裡往外吹著聲音揭發他以前的所作所為。
“……是《烈女志》。”嶽清音糾正道,捏著我的下巴左右晃了晃我的腦瓜,“在我看來,你不亂他人心性便已是好的了,誰還能亂得過你?”
我……噯!人不亂我我自亂,正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我胡亂揮刀劈來砍去,非但未能斷了這親情洪流,反而激得它來勢更加的洶湧,一波接一波地將我徹底吞沒,再也無法浮出水面。
“餓了麼?”嶽清音鬆開我的下巴,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臉頰。
抬眼看看天色,竟然已是正午,難怪我渾身發軟無力站立,早飯都沒吃的我原來是餓了呀(不是心虛嚇的嗎?)……配合著我點頭的動作,肚子也發出了令人難堪的叫聲。
“那進城後先吃些東西再回家罷。”嶽清音說著便轉身向院外走,就彷彿從來都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彷彿……僅僅是單純地來把在別人家串門子的妹妹接回自己家一般。
我有些目瞪口呆,想像中的冰火山噴發並未如預料般上演,倘若他衝我聲色俱厲大吼大叫,我反而可以更加堅定自己執意離去的決心,可誰想他、他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我……平靜,溫柔,令人無法推拒。他用細細碎碎的生活瑣事一點一點填滿了我的心,讓我再也沒有空隙去塞下我的離家計劃。
嶽清音……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很佩服他,一下子便捏住了我的要害。雖然我一貫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宗旨為人,但說到底我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而他正是看穿了我這一點對症下藥,將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知道我沒有辦法抗拒家的力量,於是一出手便是一記絕殺,絕不給我留半點抵擋的機會。噯噯……嶽清音,嶽哥哥,你真是我命裡的剋星!
然而……我,似乎已與往日不同了……我有了些牽掛,像風箏的長線,很難收回。
“哥哥……”我輕聲叫住嶽清音,他停下步子轉回身來靜靜地望著我。“我……我不想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違逆他會不會最終將他觸怒,在不知內情的他看來我的行為已近乎無理取鬧了。他重新走回來,望住我問道:“可願告訴我原因?”
原因……原因是什麼呢……一個不確定的人,一種不確定的情愫,想來應是幼稚可笑的,我早已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早已沒有了童話故事的情懷,怎麼我還……還留有幻想呢?
“我……”我低頭咬住下唇,“我捨不得離開這裡。”
“既如此,”嶽清音語氣平靜地道,“為兄便陪你住在此處。”
“哥哥……”我驚訝地睜大眼睛望著他,老天……有你這位可怕的哥哥在,我豈不是什麼念想都沒了麼……OTZ!
沒等我將他這罪惡的念頭扼殺在他的腦子裡,忽而又聽得一個聲音道:“或者為父也陪你住在此處?!”
……老老老天……嶽明皎嶽老爹竟然、竟然也來了?!
“爹……”我不敢相信地望著身著便服的嶽明皎大步從院外邁進來,半月未見,他……他的頭髮竟然已由原來的九成黑變成了花白的……他的背脊依舊挺直,只是臉上卻多了數道淺淺的皺紋,就彷彿一夜間蒼老了十歲一般。
如果說一個嶽哥哥就已經讓我的堅持奄奄一息的話,那麼嶽老爹的到來就是徹底將我斷送了。這白髮,這皺紋,這眉間的疲倦,這眼底的欣喜……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心甘情願地重新做回嶽靈歌,心甘情願讓自己卑微地頂著嶽靈歌的名去貪婪地汲取這無與倫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