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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泉,死生契闊,與子偕臧。

現在,帶我去看海闊天空吧。

【事件十六 怒馬劫】

重生·暗影

手心傳來一陣溫熱,覆在上面的是一隻大大的手,乾燥,輕柔。

我睜開眼睛,暖暖的陽光曬在頭頂上方鶯黃色的紗帳上,令人覺來很是舒心。身上蓋了輕軟的、繡有蘭花的羅被,被內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床邊的椅上坐著青衣男子,黑軟長髮垂於胸前,清澈如潭的眸子因我的醒來而星彩一閃,目光流瀉在我的臉上。覆在我掌心的大手輕輕用力將我的手整個兒包住,明明很是關心,卻一聲兒也不言語。

“哥……”我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彷彿一說出口便立刻散入了滿屋淡淡地陽光中,“我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起來喝水。”他低聲說著,伸手取過旁邊桌上一隻白瓷茶杯。

我坐起身,軟綿綿地沒有力氣,接過杯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不已,於是杯子又被接了回去,輕輕送至我的唇邊,杯中水倒映著自己的面孔,蒼白,單薄,毫無神采。

微溫的水流入喉中,總算煥起了一絲精神,“喝好了。”我抬起臉,看著他將杯子放回桌上。

“餓不餓?”他問。

我搖搖頭,輕輕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趿上繡鞋,才一起身便是一陣天眩地轉,雙腿一軟往地上癱去,被他一把攬住,扶我慢慢坐回床邊。

“莫要起得太急。”他說著,雙手拇指在我的太陽穴上輕輕摁揉。

目光擦著他的身畔望向窗外,院中的樹一夕間掉光了葉子,只剩了孤零零地枝幹獨自在天空下承受著曾經擁有又愴然失去的憂傷。

仍舊忍不住起身,慢慢行至窗邊,坐在案前椅上,凝望著滿院落葉出神。不知不覺間白天過去,黑夜來臨,寒星西墜,蒼日復升。一個晝夜又一個晝夜地在眼前悄無聲息地流逝,偶爾有穿過窗稜的日斑或月斑印在案上,像是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伸出指尖想要輕觸他的臉,卻除了微塵什麼都沒有。

秋雨又下了一整夜,在破曉時候終於停了。一道無比明亮純淨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慢慢站起身,回過頭來望向我那位陪著我呆坐了幾晝夜的傻哥哥,彎起唇角對著他淺笑:“我餓了。”

秋天即將過去,冬日幽幽來臨,牆角的早梅,露出了嫩嫩的芽兒。

添上了略厚的衣服,淡淡地為自己施了粉,唇上抿了柔嫩色澤的胭脂,推開房門,外間裡綠水、青煙、白橋、紅鯉,還有歡喜兒和長樂,靜靜地立著,滿眼的淚水滿臉的笑,齊齊道了聲:“小姐!”

輕輕地衝著他們點頭微笑:“辛苦了。”

推開院門,深吸口氣,熟悉的一切悉數回到眼底,骨與血中,有著重生般的解脫和刺痛。

然而,今天的嶽府似有些不同往常,下人們往來穿梭,格外地忙碌。“這是怎麼了?”我問身後的綠水。

綠水輕聲地答道:“回小姐,老爺榮升,今日依禮在府中設宴,以謝聖恩。”

“哦……”我微微地笑,“老爺升做了什麼官?”

“回小姐,是刑部侍郎。”綠水恭聲道。

“哦,皇恩浩蕩。”我笑著點頭。

轉身回房,換了身較為鮮亮的丁香色衣裙,頭上添了支白玉鑲貓兒眼的簪子,還在左腕上戴了只青玉鐲兒。

綠水有些擔心地望著我,道:“小姐,少爺說小姐病體初愈,不宜勞累,是以可不必參加老爺的謝恩宴,免去應酬。”

我邊重新邁出門去邊輕輕笑道:“這是哪裡話?老爺的大喜之事,做女兒的豈有不參加之理?況我精神已是好了很多,無需擔心。”

於是慢慢地穿過後院來至前院,見府中所有男女僕役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