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望住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所指不知是什麼必要之物?”
卻見他那對黑眸望入我的眼中來,長而蜷的睫毛眨了眨,唇角上揚丟擲個優美的弧線,輕聲笑道:“缺某人停下了很久的一句話,這句話只有四個字……”
我望著他,一時難以言語,說不清心裡頭是個什麼滋味兒,這個傢伙從生死劫中來,又要赴是非場中去,不圖權財不圖名利,費盡心思繞遍彎路,一直圖的竟只是輕輕巧巧的四個字……唉!卻教我該如何對他才好!
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皮低聲道:“大人這樣算不算是趁火打劫?”
季燕然啞著嗓子一陣大笑,而後笑眼沉沉地望著我道:“為兄偶爾也想幹幹壞事呢!”
……噯!你可知你乾的最大的壞事就是……就是一點一點地考驗我、折磨我、摧毀我,讓我煎熬,讓我自責,讓我欲將自己活生生的一撕為二!……我真是,真是恨透你了。
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低下頭不看他,用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喚出他曾於命在旦夕時最想聽到的那四個字:“燕然哥哥……”
案情·疑點
低著頭輕輕地叫罷一聲“燕然哥哥”,許久沒有聽到動靜,不由納悶兒地略略抬眼,卻見那傢伙正把頭低下來,側著耳朵做出一副十分用力傾聽的樣子。暗暗瞪他一眼,只好又稍稍提高了些聲音,道:“燕然哥哥。”
季燕然這才眉開眼笑地抬起臉來,輕聲地回了四個字:“宛如天籟。”
對上他的笑眼,我的思緒有些浮散紛亂,不知從何想起,也不知該想些什麼。兩人默默相視了一陣,察覺出他的眸光漸沉,我有點害怕起來,偏開臉,低聲道:“既如此,就拜託燕然哥哥問明此事,靈歌在此先行謝過。”說著就勢起身向他行了一禮,準備離去。
季燕然笑笑,道:“靈歌不必多禮,為兄會盡快給靈歌個交待的。”
我點點頭,正要告辭,卻聽得有人輕且急地敲門,季燕然便道了聲“進來”,見紅鯉推門而入,也顧不得向季燕然行禮,直衝著我低聲道:“小姐!少爺來了!已至樓下!”
我一下子慌了神兒,急道:“怎麼不早些上來告訴我?”
紅鯉十分自責地道:“適才杜嬤嬤硬將小婢和白橋拉去幫她淘米,說是大家都跑去偏院看錶少爺審案,伙房裡一時沒人,今兒姨奶奶和姨老爺要來,得趕快把飯燒上。小婢不敢違拗杜嬤嬤,這還是趁她不注意時跑出來偷偷看了一眼,才發現少爺已經來了……”
我一邊聽著紅鯉解釋一邊像驚了窩的小雞兒般撲扇著翅兒四下裡找地方躲藏——嶽清音已經上樓來了,此時出門必定被他撞見,只好在季燕然這裡暫時先躲藏起來。季燕然靠在床欄上滿臉好笑地看著我在屋裡打轉,雖然他並不清楚我是在禁足期中偷跑出來與他會面的,但他也知道我素來畏懼嶽哥哥那死人氣勢,於是輕笑著喚了我一聲,一指床邊的衣櫃,我便顧不得多想地衝過去,拉開衣櫃門一頭把自己甩了進去,而後將門嚴嚴關上,聽得他在外對紅鯉道:“紅姑娘去罷,這裡沒什麼事,清音若問起,只莫要說靈歌來過便是了。”紅鯉便答應著退出去了。
一時間在衣櫃裡悶著,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被嶽清音發現我私自出房倒在其次,若被他誤會了我私自出房是為了來見季燕然……那可就事大了。所以寧可丟人地躲在衣櫃裡也絕不能讓嶽老大看見,免得他又拿婦道什麼的來說事兒。
我這廂氣息尚未調勻,外面已響起了敲門聲,聽得季燕然道了聲“進來”,而後便笑著道:“清音,適才你被家下慌慌張張地請去,可是府裡出了什麼事麼?”
原來嶽清音將那陳師父請來後並未再回衙門,一直在季燕然這待著。
聽得嶽清音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