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打斷她。
“你最好閉上嘴,我的耐性也只有那麼多。”他制止,表情還是那麼冷漠。“你現在只要把傷養好,免得往後落人口實,讓南國人說我鷹族虐待人質。”他背對著她,不去看她的臉、她的眸。
柔柔的聲音,卻像是春天的藤蔓,悄悄蔓延,圈繞了他。
“好。”她溫馴的應允,躺進暖暖的床,靜靜凝視著他寬闊的背,竟就想起,當年在巖洞裡,她親手拂過他的裸背,為每一道傷痕抹上藥……
回憶讓她的臉兒,浮現淡淡的嫣紅。她低下頭來,急忙轉開視線,卻無意間瞧見,烙在她掌心的痕跡。
鷹眼。
白嫩的小手,往胸口一摸,卻發現從不離身的金鍊早已不翼而飛,就連串在金鍊上的戒指,也己沒了蹤影。
“我的戒指呢?”她急急坐起身,小臉煞白、神情慌張,像是遺失了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金凜回過頭,擰眉望著她。
“那是我的戒指。”他強調。
“但,你已經給了我。”那是他的信物、她的珍寶。
漆黑的眸子,從幽蘭手心的傷痕,遊走到那張焦急的小臉。
“那是我的……”不要連那個也奪走。
他沈默的瞪視著她,黑色的瞳眸收縮著。
她看著他冷硬的臉龐,無聲懇求。
他曾想過要將銘戒拿走,但真相尚未明朗,還有太多的謎團,他還不能決定,該怎麼對待她。
“在床頭。”他沈聲開口,以下巴示意。
她忙轉頭,看見黝暗的戒指在燭火下發亮。
幽蘭急忙伸手,將戒指收入掌心。即使它曾燙傷她、曾讓她流淚、曾讓她痛苦,但仍無損於它對她的重要性。
這枚戒指,是她的珍寶。
她眼裡的欣喜,讓他衝動的開口。“你為什麼還留著它?”
清澈的眸子,凝視著他,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裡。“因為,這是你留給我的。”她看著他,毫無保留、理所當然、輕聲告訴他:“我愛你。所以,它對我而言就很重要。”
那三個字,在他最不設防時,闖了進來。
金凜全身僵硬,在面對今生最溫柔的一次偷襲時,竟完全無法動彈。她的眼神、她的溫柔、她的話語,像是最柔軟的水,一滴又一滴,幾乎要滴穿他心上堅硬的鎖。
偷襲得逞,她還得寸進尺。
水眸怯怯,卻又有些遲疑。她忐忑不安的,嘗試的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的,輕觸他手腕間,那圈醜陋的傷疤。
“這是——”她心頭一疼,說不出那座煉獄的名字。“你在……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傷嗎?”他是受了什麼樣的折磨,才會留下這麼可怕的傷痕?
金凜的反應,就像是被火燙著似的。他猛地抽手,迅速離開床邊,就像是躺在床上的,不是嬌柔如水的小女人,而是一個足以吞噬他的獸。
但在他退開的那一瞬,卻又看見,她眼裡浮現受傷的神情。他知道,他再度傷了她。
忍住想回到她身邊的衝動,金凜猛然轉身,大步的離開石屋。當門被甩上時,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樓下,仍在喧鬧著。石屋裡卻悄然無聲。
望著那緊閉的門,她收回手,將那枚失而復得的戒指,牢握著,壓在心口。
雖然他轉身離去,但小小的希望卻在胸中燃起。
他把戒指還給她了。
她閉上眼,安慰自己。
至少,他把戒指還她了……
金凜在抗拒著。
他覺得,就像深陷在一場最艱難的戰爭中。他必須抗拒著,那股在心中騷動、翻騰,亟欲碰觸幽籤的渴望;又要抗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