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東京,跟戛納的氣候很是相似,已經很熱了。
日本的墓地很有特色,就跟日本的民宅一樣,一個個的緊緊挨著擁擠在一起。
但看上去確實擁擠,可又能細分出來,幾乎每一個墓碑都不一樣,高矮胖瘦的,錯落有致。
東野強以前對墓地當然是敬而遠之,現在卻很是不同,至少並不會刻意的避開。
葬禮已經完全結束,森田芳光的墓碑前,就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是瀧田洋二郎。
金棕櫚獎已經隨之下葬,瀧田洋二郎臉上並無悲意。
可能是有些熱,扯開了領帶。
“老師,我能說的,以前就都說了。”
“嗯。”
“現在再說什麼,也沒什麼意思。”
“嗯。”
“他這麼一走,我這腦子裡有些糊塗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缺了些什麼,具體什麼我也不知道,很是奇怪。”
“嗯。”
瀧田洋二郎一直說,東野強就一直的‘嗯’,本來很能寫的,一年出幾本書的鬼吾老師,也詞窮了。
其實是,東野強覺得自己這樣就夠了。
讓瀧田導演一個人好好的說說,這真的挺好。
說到了後來,東野強已經連‘嗯’的不‘嗯’了。
而瀧田洋二郎則是滿臉淚水,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直到夕陽西下。。。
“喂!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呀!”
“就是!”
這墓地來了不速之客,兩個老頭。
“哦,渡邊老師,北野老師,你們怎麼來了?”東野強一見是他們二人,自然以禮相待。
瀧田洋二郎則是吃了一驚,“渡邊老師,你……哦,北野老師,你怎麼來了呢?”
渡邊淳一跟北野武的出現,實在是很奇怪。
要說渡邊老師倒是應該來的,畢竟《失樂園》這部小說被森田導演搬上大銀幕之後,真的是火爆異常,完全奠定了他文學大師,日本情愛小說第一人的地位。
可今天他卻沒出現,也真的很怪。
至於北野武,那就更是奇怪了。
作為電影人,他來沒有問題,可是跟森田導演之間,似乎交流不多。
畢竟,北野武的電影總體而言是日本的黑色幽默,在黑道的故事裡讓大家笑出來。
這跟森田導演的愛情電影差距挺大的呀。
更有趣的是他們兩個的回答。
“哎呀,他人走的那麼瀟灑,你們兩個何必如此?走!一起喝酒去!”
感情是為了喝酒啊。
……
一個叫做酒庵醉鄉的小店。
聽名字就知道是居酒屋,但是這家店可有些厲害。
有50年的歷史了,而且,進入其中就必須遵守規矩,絕對不能吸菸,甚至連香水脂粉這樣帶有濃重氣味的化妝品都不可以用,若是用了,就不做你生意。
為的是怕亂了酒的香氣。
等酒杯上來,一上手,溫的剛剛好。
一口飲下,溫潤暢洌。
可能所謂的一線喉,就是這個意思吧。
哈!
東野強要的是叫做‘天吹’的酒,講真他根本不知道這個酒有什麼說法,但是,名字不錯。
今天就吹吧。
渡邊老師,北野老師,瀧田導演,三人也是乾掉一杯。
爽之一字,寫在臉上。
男人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一杯過後,吃點簡單的菜式。
毛豆,這必須有,下酒。
炸物,也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