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言低下頭,在他耳邊說:「江憶雲。」
耳窩一熱,袁裡縮了下肩膀,抬頭:「啊?」
程浩言看著他:「褚弈母親做的。」
袁裡這才明白,他回答的是他剛才那句「不能告訴我」……心底異樣的情愫不等發芽就被滿腔憤怒壓得七七八八,他攥著拳頭瞪人,提高嗓門:「他媽?臥槽她腦子是不是讓狗——」
程浩言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袁裡:「……她真是個大壞蛋。」
一路無話,他們倆回去的時候撲了個空,又跑到住院病房,迎面沒看見醫生護士全是真槍實彈的武警,袁裡急得就要往裡沖,被程浩言拎兔子似的摟住腰動彈不得。
袁裡急得張牙舞爪:「幹嘛呢!大魚他就是個oga你們幹嘛呢!你們還要開槍!我要報警!」
清冷的青草氣息忽然包裹,順著面板無孔不入地刺激神經,袁裡一瞬間就蔫兒了,酸甜的橘子味兒混了進來,眼眶又紅了。
程浩言資訊素一放即收,摟著他問辛濤怎麼回事。
「老弈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不過也沒大問題,」辛濤看了看警察們,給袁裡解釋,「正常程式,這都算少的。」
袁裡消停了,鼻尖熱熱的,清冷的資訊素彷彿還縈繞在四周,挑逗著他身為普通oga的脆弱神經。
這就是頂級alpha資訊素。
好嚇人,也好……誘人。
「大魚呢?」袁裡小聲問。
「還在睡,應該是麻藥勁兒沒過呢。」辛濤說。
袁裡鬆了口氣,下一秒又提起來:「那什麼時候能醒啊?」
「這個得問大夫。」辛濤無奈。
袁裡又七上八下了,想拿手機給家裡打個電話,掏出來猶豫了一下又放回去。
這種家世背景的紛爭,他把他全家叫來也不頂辛濤他們一個電話,只能白讓他們擔心。
四個人都不打算走,在醫院守夜。三個頂a熬幾個大夜都沒問題,但袁裡只是個普通的oga,這一天又急又怕的,熬到半夜開始發低燒。
「我自己去急診掛個點滴就行!你們看好他們倆!」袁裡身殘志堅地揮別三個alpha,然後被程浩言一句話定在原地。
「你有現金嗎。」
袁裡癟嘴,底氣不足:「沒有……」
程浩言看了眼辛濤,辛濤笑著點點頭。這倆人,有意思。
袁裡第一次來私立醫院掛點滴,還被安排在有床的單人病房,有水果,有空調,有獨衛,扎針的姐姐還跟他說「別害怕,一點也不疼」……
袁只比何餘富裕那麼一點兒裡捂住錢包,肉痛。
看起來就很貴。
等醫生走了他才轉頭問坐在床邊削蘋果的程浩言,小聲:「這兒,是不是比縣醫院貴啊?」
程浩言頓了頓,「嗯。」
袁裡一梗,彷彿已經看見錢包的哭泣,但還是堅強地問:「這一小瓶兒藥得多少錢啊?」
程浩言這次回答得很快:「不知道。」
親姑姑家的醫院,沒花過錢,不知道。
袁裡傻了:「剛才沒交錢嗎?」
程浩言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燈光下手指白的能看清青色血管:「沒交。」
袁裡忐忑地拿過蘋果,完全不適應這種溝通全靠猜的交流方式,跟不上他的思路。
不交錢還能掛點滴,這不是私立醫院,這是福利院吧……
一瓶藥掛完袁裡就想起來回去看著何餘,被程浩言一隻手按在床上,任他怎麼翻騰都起不來,只能喊:「我得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回來!」
程浩言一隻手按著他一隻手掏出手機給濤子發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