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感覺到痛意。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也開始痛了,痛得他幾乎無法承受……
因為他終於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娘走了,在他受重傷的那天,永永遠遠地離開他了!
而他這個三歲喪父、十六歲又離開母親至東京工作,才剛回來沒多久的不肖兒子,不僅沒有克盡孝道、承歡膝下,甚至還來不及在孃親最痛苦之時陪伴在她身旁……
痛,真的好痛!
那種懊悔及無法挽回一切的痛,令上官若葉日日夜夜都幾乎無法呼吸,就算緊握雙拳朝天無語狂嘯,也無法解除那種椎心之痛……
如果再讓他重來一回,那一天,他絕不會出門!
如果再讓他重來一回,他十六歲那年絕不會留下孃親孤單一人,前去那個離西京城有幾百裡的東京就職!
如果再讓他重來一回……
只是,這如果永遠不可能成真。
“你若想一直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沒出息下去,繼續讓你娘死不瞑目的話,我是管不著,但你要是敢讓我死不瞑目,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兩個月後,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當上官若葉再度心痛得無法自己時,那個冷漠的聲音又從黑暗中傳了進來,那道藥水柱也再度射入他的口中。
當苦澀又溫熱的藥在他的腹中灼燒時,上官若葉的身子突然一震,因為那女子口中的“死不瞑目”四個字震撼了他!
他現在這模樣……很糟糕是嗎?
糟糕到會讓他的孃親“死不瞑目”的地步了?
真是這樣嗎……
腦中一片混亂,但上官若葉卻第一次將顫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感受著手掌心被硬長的胡碴刺痛的感覺……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些心有掛礙的已逝者將會淪落至什麼下場,而他,是不是真的讓他最愛的孃親成為那種徘徊不去,甚至於最後魂飛魄散、再無法投胎的死靈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再這樣下去,豈不是更加的不孝?
“這位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好大夫,可我付不出……”
許久許久之後,上官若葉第一次主動對屋內的女子開了口。
“沒人要你付,我會找該付的人付。”那名女子冷哼一聲,“你該擔心的是你再不給我從床上爬起來,我會打得你一輩子都爬不起來!”
“為什麼?”
是的,為什麼?
上官若葉真的不明白這名素不相識的女子,既然每回來都一副千萬個不願意的模樣,為什麼還要來醫治他?又為什麼在醫治他時,總要百般冷嘲熱諷地刺激他?
“因為我受夠了!”聽到上官若葉的話,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暴躁,但暴躁中又有股無奈與溫柔,“受夠了有人天天在我耳旁唸咒,把我咒得生不如死!”
唸咒?!
難道是她?花吹雪……
但,可能嗎?
那個向來不過問他生活、不過問他私事,只知道差遣他、命令他,甚至還在他負傷之時冷冷地將他革職的花吹雪,有可能會這樣做嗎?
“我家掌櫃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張小小的臉蛋,上官若葉靜默了許久,才低聲問道,“她……還好嗎?”
“我不認識你家掌櫃的。”
女子的回答令上官若葉又愣了愣,但半刻後他又問:“那個……我問的是花吹雪姑娘。”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名女子與花吹雪之間好像有某種聯絡存在。
沒有任何理由,但他就是這樣覺得……
“我認識一個從小就不會哭的傢伙,”彷佛也發現上官若葉不再那樣木然,女子的話突然多了起來,“她只會找來旁人,讓人一直跟她說笑話,然後不斷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