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遲了?”馮廣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甚至在想燕崇臺稱呼董清秋為“宛後”到底是什麼意思。
“認識得太遲,發現得太遲,懂得自己地心也太遲了。”上官凜看著幾人消失的方向,總覺得自己好像只是一個看客。他們的故事很豐富,可那是別人地故事,自己好像沒能夠畫上一筆,沒能夠在那人的心上留下什麼痕跡,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你說明丞相是幸還是不幸呢?為了一個人雖然輸了全部,但終究是贏來了一個人的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未嘗不是一件幸事。只不過他卻不懂得珍惜。到頭來,那顆心被他得到卻又粉碎了。”
馮廣隱隱知道上官凜指得是誰和誰,不大明白一向鐵面的上官凜怎麼會忽然之間說這樣的話,“這個幸還是不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吧?”
“你說得對,只有他們自己知曉。可是朕……卻太晚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馮廣聽著上官凜居然略帶自怨自艾的腔調,真是十分不習慣,他不明白地看了上官凜一眼,只見他額頭滲出點點地汗珠,好容易才讓自己的呼吸均勻了些。
“您沒事吧?”馮廣擔心地看了上官凜一眼,後者卻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馮廣。
事實上,上官凜的話對於馮廣來說,始終還是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但他看著上官凜那有些慘然卻又急切盼望得到答案的神情有些於心不忍,只能順著他的話道:“其實,也不見得。不是古人還說,亡羊補牢,猶未晚矣,應該什麼時候都不算遲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明知道馮廣只是安慰人地話,但上官凜卻第一次覺得馮廣說得話還有幾分道理,他地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整個人好像又有了精神,“你說得對,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晚。我現在去,總比站在這裡得好!”
他說著,拍了拍馮廣的肩頭,忽而微笑道:“至少我已然明白了,比起你什麼都不知道地,總是要強些。我走了。”
卷九第六章高風老闆
馮廣聽得上官凜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簡直是把自己當傻子看。可看著他離開酒樓,卻還是一下子懵了,“那……那我呢?”上官凜對自己說“走了”,那是要把他留在這了。
上官凜腳步一停,忽然想起來自己到此是為了什麼事,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回過頭來對馮廣道:“你等著我,我要是還能回來,再告訴你該怎麼做。我,要是……沒回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好了!”
馮廣聽得上官凜的話,簡直跟交代遺言一樣,心裡頭隱隱覺著有些不對勁,想要喊住他,上官凜已經鼓起勁,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酒樓裡頭的小二和掌櫃的,這才敢露出頭來,看了一眼還立在原地的馮廣,終於大著膽子走過來,喊了聲“大爺——”,期待著馮廣這最後一尊佛能不能快些出去。
馮廣橫了掌櫃的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莫名的煩躁,居然對著掌櫃的吼了一聲,“幹什麼?!他們都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想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偏我不行,是不是!”
“不是,不是,大爺,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小店實在是……”
“那你們怎麼不去找他們,非要逮著我?”馮廣甩出兩錠銀子,又從自己的身上掏出剩下的銀票,“就我好欺負!拿走,統統拿走好了!我才不稀罕。”
這一次輪到燕崇臺駕起了馬車,董清秋像一具乾屍一樣躺在後邊的車座裡,馬跑得極快,車軲轆在顛簸之下似乎隨時都會散架。可是燕崇臺卻像趕魂一樣,恨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焰城。
董清秋知道他要去焰城。
當風把殘破的車簾吹起地時候,董清秋能夠看到燕崇臺的衣裳滿是血汙,他原本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但顯然此時的燕崇臺連自己身上的重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