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保姆有些匪夷所思地抱著手裡的床單,不知道她為什麼放著床不睡,要這樣折騰自己。
不過最終還是選擇尊重聽從了安排,默默地退了出去。
知霧始終背對著床頭的方向,衣兜裡的手機響了幾聲,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是梁圳白髮來的。
顯然他在那邊準備競賽也很忙碌,每一句字元都敲得很短很簡潔。
知霧一一瀏覽完,但沒有回覆,而是直接息了屏。
她抱臂趴在桌面上闔眼,長睫漸漸浸染上一點冰涼的溼漉,纖細瘦削的肩膀低低垂著,說不出的無助。
唯一緊緊握住的,就是手裡的那部手機,像是在從中汲取力量,用力到指關節都泛著白。
……
後來知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熬過這個夜晚醒來時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她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
一大清早外面傳來的動靜並不小,家裡貌似有客人到訪。
知霧收拾好自己出門下樓,意外在會客廳見到了自己的姑媽一家,以及除了過年之外很少見面的表妹董餘。
她對自己的這個表妹印象不深,童年的時候兩人一塊跟著長輩住在老宅時關係很親近,她總是屁顛屁顛跟在身後叫姐姐,越長大關係就越疏遠了。
每年過年的時候,祖叔父總喜歡一個個點著小輩的學習成績發紅包。
聽到成績好的列如知霧,包的紅包就厚實些,聽到一些成績不太好,甚至有些差勁的,他就乾脆不給。
老一輩的最看不起讀不懂書的草包。董家書香門第,就連當初那麼動盪的年代,一輩也出了幾個考上大學的教師。
那一年董餘的成績是家裡幾個小輩中墊底的,知霧還記得她當時被當眾念出成績單時,整張蒼白的臉上都是汗,顯得眼睛格外大而漆黑。
她低著腦袋,脖子上像是有千斤壓著,空落落的手侷促又無措地絞緊自己的衣襬。
而現在,她以同樣的姿勢坐在兩個威嚴的家長中央,像只被扒了羽毛無法抬頭的小鳥,瘦小又孱弱。
晏莊儀和董知霽已經早早起來了,坐在姑母一家的對面。
董知霽旁邊的座位是留給知霧的,但她並不想過去,一但坐下,幾個人的包圍圈就像是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人團團困在裡面,壓抑到動彈不得。
於是知霧重新搬了張凳子,坐到了另一邊。
晏莊儀似有若無地看了她一眼,雖有些不滿,但在人前也不好表露。
她端起茶杯,對姑母示意:“小余說要退學是怎麼回事,你可是把我們這一大家子都吵起來聽你發牢騷了。”
“阿晏,你也知道我們家小余成績一向不怎麼好,在學校裡成績一直吊車尾,這次考出來的成績更是……”
他們幾個長輩熱火朝天地聊著,知霧從桌几上擺著的果盤裡拿了兩塊巧克力,起身默默塞進了董餘快要摳攔的手心裡。
她有些詫異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飛快地壓下去,甚至不敢和人有片刻的對視。
知霧也拆了顆糖放進嘴裡,她想起以前小的時候,董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