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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
門一關,陳子衿就卸下了剛才的偽裝,忍不住伏在床上低聲痛哭起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難過,但就是好想哭。
眼淚像絕了堤的洪水,一瀉千里,轉眼就把夏天薄被給潤溼了。
「咚咚咚!」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傳來,這回伴有陳小米的喊聲:
「子衿,開門,小姑找你有點事。」
陳子衿用手絹擦了擦眼淚,然後沉澱一番情緒後,才起身開門。
門開的一瞬間,那個堅強的陳子衿又出現了,「小姑,你找我何事?」
陳小米觀察她一番,走到房間把門關上才開口:「哭過了?」
「沒有。」陳子衿委屈地說。
陳小米雖然以前反對過李恆和大侄女到一塊,但對這個從小抱到大的漂亮侄女,她一直是非常喜歡的,伸手抹了抹其秀髮。
問:「李恆這次來京城,打算呆多久?」
陳子衿說:「4天。」
陳小米意外:「大老遠來一趟,就只待4天麼?」
「嗯,他還有事。」
陳子衿嗯一聲道:「他還要去一趟甘肅。」
陳小米問:「他去甘肅做什麼?那麼偏的地方。」
陳子衿把趙菁的情況講了講。
聞言,陳小米點點說:「這趙菁年輕時我見過,挺標緻一女人,那時候傳言對方蠻喜歡李建國的,真是可惜,才到中年就要喪偶了。」
說著,陳小米坐到床邊,伸手拉過侄女挨著坐下說:
「你媽媽今天脾氣有些大,可你要理解,她畢竟是你媽媽,她也是為了你著想。
而且」
頓了頓,她繼續講:「而且嫂子也是大家庭出身,大小姐脾氣從小就有的。
你爺爺和你爸爸能這麼快出來工作,也多虧了你外公舅舅他們幫忙,所以在這家裡啊,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大問題,他們兩個基本上是不會跟你媽唱反調的,對此你心裡得有個數。」
能沒數嗎?
陳子衿心裡太有數了,媽媽之所以在家裡有這麼高的話語權,除了外公舅舅外,爸爸特別疼她寵她也是主要因素。
因此這一年來,爸爸至多安慰開導自己,不會真的站自己這邊。
甚至她有時候都想過:爺爺和爸爸雖然對媽媽和幾位姑姑以前的做法頗有微詞,但卻並沒有真的太放在心上。
或者,爺爺和爸爸內心也是不太贊同這門親事的,只是礙於臉面和男人的格局,不會把事做絕,不會做的那麼難看。
或許,媽媽和三個姑姑就是看明白了爺爺和爸爸的心思,才那樣激烈反對。
每每想及此,陳子衿就會覺得好茫然,孤立無援的感覺實在太憋受了。
見大侄女不說話,陳小米嘆口氣,攬著她腰腹說:「自從邵市見了李恆一面後,我回京的這段日子已經看了《活著》不下5回。
一回比一回看得時間長,一回比一回看得感受深,說句不怕你笑的內心話,現在我有點後悔當初那麼對他了。
他是一塊充滿內秀的金子,就算在那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下,他也依然能逆風翻盤,老實講,我還是蠻佩服他的。
雖然我縱使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承認自己動搖了,但我現在很喜歡讀他寫的小說,包括他的新書《頑主》。」
陳子衿驚愕,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盯著小姑。
小姑是多驕傲一人啊,性格幾乎和自己差不多,認準了的事情基本是不會回頭的,哪怕是錯了,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輕易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