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的碰到了酒樽。按理說那酒樽也是下盤穩實,絕不會輕易倒下,卻不知怎的逆了天理,直直栽向錦裂。這廝仍舊笑著看我,並不躲閃。果不其然被潑了一身。
我被他這小把戲捉弄的目瞪口呆,他卻不慌不忙地說:“可有絹帕?”
我正欲伸手去掏,才想起那唯一一條絹帕被我遮了臉,只見他抬手朝我耳後襲來,我還未來得及伸手去擋,那輕紗便飄飛而下,落入他手裡。
“多謝。”他雅聲回著,朝我勾唇壞笑。
而後他不慌不忙拭著身上酒水,我方才想起那酒水哪裡用他拭去?他自己不就會運功去了麼?看來他這連環計真是將我降的死死的。
我還不敢抬頭看下首投來怎樣的一片目光,不過我猜想這從他送我衣服開始,就是一個陰謀。好在我還算是體體面面見了這一群仙道,不然不知該是怎樣的丟臉景象。
我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低頭不是抬頭也不是,只能默默盯著錦裂那隻拭著酒水的手。而另外那隻手緩緩抬了起來,將我散亂的鬢髮掖到了耳後,又摩挲了一下我的臉頰,低聲道:“果不其然,你穿紅也很好看。”
我臉上一紅,將他手拿了下來,道:“那也得謝謝你厚禮相贈。”
他將手放下,理了理衣襟,對我道:“你先回去吧,我等會便該回了。”
我才如釋重負對他柔柔一笑:“嗯。”
說罷起身便走,待走到屏風旁側,又回首看了看他。他脊背挺直,目光暖暖看著我。我對他微微一笑,低下頭去。感到他眼光轉開,我才又抬起了頭,正待向前走,忽感一道凌厲目光刮在我的臉上。我餘光瞟去,應是丹熙上神。本想向她炫耀一番,又怕人多眼雜,被別人看去恐多生事端,便眼也未轉,徑直隱入了屏風,將那些或探尋或敵意的目光隔絕身後。
一時心中大亂,未來得及多想,便疾步回了家。進了家門,桃葉和竹枝便湊了上來,一臉笑意。桃葉問道:“姑娘此去可還歡喜?”
我佯裝不喜,對她道:“想來竟是你們串通好了欺負我一人?”
“沒有沒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竹枝慌了起來,連忙搖頭擺手。
桃葉倒是機靈,細觀我神色,才柔柔道:“是帝君有心,我們也算是從旁相助。難道姑娘竟會不喜歡?”
我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只得轉笑,道:“果然,你們太過機靈了,倒沒什麼意思了。”
竹枝緩過神來:“原是嚇唬我們呢,嚇了小仙好歹。”
“還沒完呢!”我立刻橫眉立目:“說!你們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了沒了,就這一件。”竹枝趕忙搖頭:“姐姐說帝君這樣做是為了姑娘好,我們這才同意的。”
我裝腔作勢點了點頭:“好吧,饒過你這一回。”
“噯,謝謝姑娘。”竹枝點頭道,又看了看桃葉,將我拉到一旁,低聲說著:“姑娘放心,您對我說帝君對您巧取豪奪之事,我從未對外人提起過,連姐姐也沒說。現下帝君對您這樣好,我看也算是兩情相悅了。帝君這樣重視您的身份,實在難得,您也不要生氣。”
我一時哭笑不得。當時編這個故事一方面是怕竹枝嘴上不牢靠說給其它人聽,另一方面是怕暴露我魔族的身份。現在我知道他辦事牢靠,也對他的姐姐桃葉挑明瞭身份,其實是應該向他解釋清楚的,卻沒想到他將這件事深記於心,還從我的角度著想,我一時不知該是感激還是愧疚。便對他小聲道:“你姐姐沒對你說過我的身份麼?”
“嗨,不就是說您是西崑崙的青雲上仙的事麼?那不過是帝君為您胡謅的身份,我才不會相信呢。”竹枝信心滿滿,胸有成竹。
我更是不知如何開口,看起來這姐弟倆的嘴不是一般二般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