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養,可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們不信。
關天養死了,所有關於龍鱗和通天鑑的線索就斷了,那還爭什麼爭?還有什麼值得爭的?
【二百九十八、律法森嚴】
千葉之彌沉重地嘆了口氣,竟似不忍再看,別過了頭去。
甄志清閉上了眼,說不出是悔恨還是懊惱,連連搖頭。
其餘人等也是神情各異,說不出的痛惜。
大慈悲寺的和尚們都席地坐下,與白象一起,共誦【往生咒】。霎時間,知客院裡外嗡嗡的誦經聲不絕。
這番誦經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罷息。白象睜開了眼,神情說不出的疲憊,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關關天養,沉重地嘆道:“只盼你一死就能消彌這場劫波,還修行界以太平寧靜。阿彌託佛……”又轉身叫道:“甄道友、周道友、玉泉道友……千葉施主……”一口氣點了十六人的名字,全是一派之尊或是頭面人物,“諸位請來驗堪!”
儘管被點到名的十六人都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走將上前來。其實不用驗堪,單憑神識他們就已經斷出了關天養不但已經毫無脈息,連神魂都已經飛散,【往生咒】的法力下,怕是這片息功夫就已經墮入輪迴。但又在擔心白象作偽,用的不過是障眼法,所以都挨個蹲下身去,先是把了脈息,然後又摸印堂——這才發現整個腦蓋骨都碎了。
甄志清哀嘆了一聲,站起身來衝白象一揖,“神僧一番苦心,教我等……唉,只是這樣一來,倒顯得是我等逼死了關老闆,這,這……”
千葉之彌也確定關天養已經死透了無疑,見甄志清惺惺作態,不免將怨惜和憤怒全都轉到了他身上,冷笑道:“神僧光明磊落,大智慧、大氣魄消彌大劫難,豈像你等,惺惺作態,實在教人作嘔。”旋又望天嘆息,“可惜呀,關老闆也是一代奇才,不過十多歲便有此修為,假以時日,必能光耀修行界,成為不世人傑……哼,嘿嘿!”
甄志清也惱了,嚯的一聲笑道:“是嗎?我等為龍鱗前來,只想向關老闆核實清楚,豈像你,處心積慮要置他於死地?”也懶得再與千葉之彌多作口舌之爭,恭敬地朝白象長揖一拜,“神僧以大智慧化解大劫難,胸襟氣魄,實非我等所能及也。但願此子一死,所有爭端都將煙消雲散。神僧功德,必將為天下修行者所銘記!”
白象非但不因甄志清的奉承所喜,反而還苦嘆一聲,道:“什麼大智慧,什麼功德?貧僧只盼各位道友不要說我大慈悲寺殺人滅口就是!阿彌託佛,關施主一死,固然能消彌當下最大的爭端,可人心的利慾之想又豈是能消彌得了的?說來他雖是死於貧僧之手,追溯根源,何嘗不是被眾位道友所逼死的?只盼從今以後,眾位道友能清心寡慾,閉門清修,早日證得道果,也就不枉貧僧擅開殺戒一回了。”
甄志清頓時無言以對。誰讓白象的輩份高、地位尊、聲望隆呢?憑他一個後生晚輩,縱是已經執掌了神霄派,也沒有資格也白象相提並論。其餘人等更只有安靜聆聽著了,縱滿心腹誹,也不敢吐出半個字來。
“廣慧……”
“是,方丈,弟子在!”
“既然眾位道友已經驗堪過了,由你親自帶人將關施主屍身收殮了吧。”白象沉痛地一嘆,“關施主本來無辜,只可惜,只可惜擔了太重的嫌疑……”搖了搖頭,到底是把未說完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便喝道:“廣海可在?”
一名矮小墩實的老僧聞聲走了上來,躬身道:“稟方丈,戒律院首座廣海因觸犯寺規,已罰去後山面壁思過。戒律院暫由弟子代掌。不知方丈有何諭示!”
白象認出是戒律院執律長老廣音,便點了點頭,“敝寺弟子濫開殺戒,該當何罪?”
廣音滿臉錯愕,愣愣地看著白象,已然忘了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