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花色,忒難看。”
“還掉色呢!”
“哎呀,幹啥啥不行呢。”
又有人推著韓家的布來便宜兜售,喜妹聽了聽,就算再偷工減料也要虧本錢的。
很明顯是故意搗亂。
韓家自從分了家之後,韓知琛把自己家產一半給了韓知魚,把另外幾個兄弟氣得差點造反。韓知琛不管,於是老大韓知敏一起夥同幾個兄弟勾結韓二包霸佔了家裡的染坊,把韓知琛也排擠出去。
韓知琛倒是無所謂的,讓劉妍玉和幾個染布師傅在他其他的莊子上開染坊繼續染布,而韓知敏因為不善經營,又趕走韓大錢劉妍玉幾個,如今整一個賠錢裝門面的。平日為了跟錦繡坊對著幹,不斷地壓低價格,錦繡坊從不接招,大家的布不一樣沒什麼好比的。一段時間下來,買布的人自然看出好壞,韓家生意一落千丈,門可羅雀了。
韓知敏見喜妹擺了這麼一場桃花酒宴,便打了這麼個主意,在人最多的時候便宜賣自己家的布。一邊僱了人見縫插針地敗壞錦繡坊的名聲,逢人便說錦繡坊是靠韓家起來的,結果忘恩負義,如今處處打壓韓家云云。
錦繡坊從不主動闢謠,所謂清者自清,韓家如今四分五裂,明眼人自然知道怎麼回事兒,跟一群瘋狗爭論,只會累到自己,他們根本不講道理。
韓知琛看著入口處鬧哄哄地,蹙眉道:“我大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數次勸他誠心做生意,他只是不聽。”
謝重陽一邊搖著風車逗孩子,笑道:“韓大少爺也是心裡苦。”
不管他怎麼叫囂,錦繡坊就是不接招,韓知敏既無趣又有一種被羞辱感,這說明人家錦繡坊根本不拿他當回事,就當他是瘋狗咬街。而之前他還能花錢僱人給錦繡坊使壞什麼的,現下錦繡坊一直做善事,廣結善緣,縣裡的差役都跟他們關係不錯,處處罩著。連四外村的混混們都不敢尋釁滋事,所以他也只能乾生氣。眼看著錦繡坊越來越大,生意紅火,土地買了一片又一片,甚至很多都是他韓家的肥沃農田,韓知敏那顆生來就容易嫉妒的心,便跟被強酸水泡過一樣,火燒火燎得疼。
錦繡坊和韓知琛都有辦法收拾這個沒腦子的韓家大少,可是誰也不出手。錦繡坊想風平浪靜的,哪裡有每天看免費戲好,而且讓一個沒腦子的敵人天天弄么蛾子,比那些有腦子隱忍地狼容易對付一千倍。謝重陽總覺得韓知琛是韓家實際的當家人,出於家族名聲利益也不能看韓知敏天天出那些醜態。可韓知琛是生意人,從他被韓家算計的那天起,韓家對他來說早就退位於自己的利益。況且韓知敏就算鬧,也沒有鬧出什麼大事兒,又不根本影響韓家在外面的聲譽。
看著韓知敏派來的那群人賣力地表演,韓知琛跟謝重陽像看戲一樣,兩人還時不時地說句笑話。韓知魚受不了,說推著孩子去轉轉。
喜妹和女人們一起吃各種小點心,孟永良孫秀財韓大錢等人跟想籤文契的客商去另一邊細談。
她們見韓知魚過來,都招呼他過去吃東西。如今韓夫人跟苗婆子倆人倒是常在一起。說來也怪,她倆一起,韓夫人也不鬧,苗婆子也不傻。韓夫人在彩霞的悉心照料下,如今能說話吃東西,身體好了一些。喜妹也從吳郎中那裡學了方子,按時給她針灸,效果很明顯。
大家給韓知魚讓了地方,讓他坐到韓夫人旁邊去,小傾和虎子看著滿桌子花花綠綠的點心,揮舞著小手就要爬上去。喜妹趕緊給他們推開,看了一圈,她問:“二嫂呢?”
張美鳳起身望了望,“咦,頭會兒還看到了呢,可能去找謝二哥了吧。”
謝大嫂道:“二叔不是回家了嗎?說回去幫我們小墒拿尿布呢。剛跟白妞一塊回去的。”
桃花流水宴一連擺了七天方歇,雖然每日只管著吃飯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