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和商社幹部員工家屬一百九十餘人,全部予以殘酷殺害。在武漢、重慶等地,支那憲兵任意逮捕我僑民,政府慫恿不法暴徒砸毀我商社,搶劫我僑民財物。八月九日在上海虹橋機場,支那軍隊竟敢開槍殺害我兩名帝國海軍軍官……〃更為嚴重的是,南京政府公然釋出戰爭動員令,公開宣佈與帝國對抗,公開侮辱我萬世不變的天皇陛下的神聖光輝,侮辱我帝國皇軍的神勇聲威……〃
臺下一片憤怒的嗷嗷之聲。
日本國民的民族感情和自尊心受到來白海峽對面那片大陸上的可恥敵人的嚴重傷害,所以個個義填膺怒不可遏。日本民眾天真地認為:日本帝國應該是沒有國界的,就像列寧所說〃工人階級沒有相國〃一樣。既然工人階級可以〃沒有祖國〃,那麼以此類推,其他階級或者民族是不是也可以沒有祖國呢?因此不論在日本列島以外任何地方發生了針對日本的不友好行為那都是對全體帝國公民利益的嚴重侵犯和挑戰。
同樣的問題在於,民族感情的確是種廉價而又高尚的東西。比如一九六八年中蘇邊境戰爭,社會主義的中國人民和同樣是社會主義的蘇聯人民都以同樣高漲的愛國主義激情上街遊行,互相憤怒聲討對方,高喊要〃打倒誰誰誰〃,向誰誰誰〃討還血債〃,雙方兵戎相見死傷累累,這樣的民族感情是不是一種自相矛盾的實用主義產物呢?一九七九年中越邊境戰爭,中國出兵教訓忘恩負義的越南人,我們安慰了自己的民族感情。但是那些留在高山下的花環們就因此變得有價值了麼?伊拉克吞併科威特,伊拉克舉國歡騰,全體伊拉克人民都成了瓜分和掠奪科威特財富的大大小小的強盜,薩達姆總統成為伊拉克人民心目中最偉大和最受愛戴的民族英雄。當伊拉克人民透過擴張來闡釋自己的民族感情的同時,我們又該怎樣來解釋被侵略一方即弱小的的科威特人民的民族感情呢?一九九0年有人試圖批判〃讓世界充滿愛〃(漢城奧運會主題歌),並指出〃博愛〃的要害是抹殺階級鬥爭時,我們不禁聯想到本世紀以來無數驚心動魄的戰爭和屠殺。向世界輸出愛(不是仇恨)不正是我們建設大鬍子猶太人馬克思先生所設想的那種共產主義社會的終極目的,不正是所有民族(包括中華民族,所應當具有的一種最博大最寬廣也最具有人類共性的民族感情麼?!〃……懲罰暴戾的支那軍隊,懲罰暴戾的南京政府,向骯髒的野蠻的中國人討還血債!神聖的帝國軍隊是不可戰勝的,我大日本天皇的光輝必將照耀整個亞洲,照耀全世界!
〃……神聖的、至高無上的、萬民景仰和無限英明的天皇陛下、皇后陛下萬歲!萬萬歲!!〃
首相激越的演講透過無線電波傳遍日本列島的山山水水,傳進那些分佈在日本城市和鄉村的千千萬萬普通老百姓家庭裡。人們噙著激動的熱淚,心潮澎湃地聆聽來自東京首都,也就是來自神聖的天皇陛下居住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人們無法用語言因此只能用行動:參軍參戰,加班生產,義務勞動,勉勵親人等等來表達自己忠君愛國的心情。這種情形與〃文化大革命〃時我國廣大人民群眾的思想感情很相似,稍有區別的是日本向別國輸出戰爭,而我們自相殘殺。〃日本〃,就是日出之國的意思,日本國旗就是一面光芒萬丈的太陽旗。一個有趣的人類學現象是,幾乎所有原始部落都崇拜太陽,而許多封建獨裁者都以太陽白居。比如日本憲法規定,天皇是國體的象徵,而國體的另一個象徵就是國旗,所以天皇也就是日本國旗上那輪照耀著全體日本國民的紅太陽。天皇是那樣居高臨下地統治著一萬萬日本人民的精神和靈魂,因此當這個太陽帝國的主宰一旦向它的臣民發出聖戰的召喚,那麼誰也無法阻止他把本國乃至亞洲人民推入苦難直至毀滅的深淵。戰爭機器不可阻擋地開動起來了。
〃國民戰爭精神總動員。像一劑高效興奮劑,把崇尚式運和忠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