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陰雪歌手指一動沒動,他大笑著看著身體在雨滴裡連連翻滾的蟊賊大哥,突然大吼了一聲‘中’。
院子裡草叢中,一根石柱突兀的矗立在長草內。
蟊賊大哥一頭撞在了上面,發出無比沉悶的一聲悶響。那根石柱是陰雪歌的長輩當年每天飯後無聊,在石柱上敲打拍擊、抓磨撕扯,鍛鍊手掌力道所用。
石柱使用的,是比渭南古城鋪大街的青鋼條石更加堅硬數倍的‘銀鱗石’製成,就算踏入餐風飲露境三五年的練氣士,手持重錘大斧都難以敲碎。
蟊賊大哥畢竟是驚弓之鳥,他只顧著閃避烈風弩的攻擊在地上瘋狂翻滾,卻沒想到在這草叢中,有這麼一根要命的玩意兒。
陰雪歌可是看準了他的位置,看到蟊賊大哥抬起了右腳,知道他只能向左側翻滾閃避的時候,這才大吼了剛才那一聲。所以蟊賊大哥不負眾望,一頭撞在了石柱上。
這一下撞得可不輕,蟊賊大哥只是血肉之軀,這一下撞得他顱骨差點碎裂,眼前金星亂閃,差點就眼前一黑昏厥過去。幸好他是習慣拼命的勇悍之士,他深知這是敵死我活的要命時刻,他狠狠一咬舌頭,硬是逼得自己睜大了眼睛,勉強打起了一點精神。
卻已來不及。
烈風弩發出一聲悶響,弩弦有力的跳動了一下,合金鍛造三稜透骨箭一溜兒血光噴射出來,從蟊賊大哥的心口射進,從他後心射出。
一道血水緊隨著箭矢噴出,在院子裡拉出了長有數丈的一條血痕。
箭矢射在了後方的院牆上,扎進水磨青石壘成的院牆足足有半寸。
“小……狗!”
蟊賊大哥茫然的看著陰雪歌,他搞不明白,一個宗學的子弟,怎麼會如此棘手。
他低頭看著胸牆那個小小的箭孔,感受著體內不斷流逝的生命,一頭栽倒在地。
陰雪歌看著蟊賊大哥,他冷冽笑了笑,將烈風弩丟在了一旁地上。他大步走到了膝蓋受傷的蟊賊身邊。拔出父親留下的長刀,一刀梟首。
大腿受創的蟊賊依舊昏迷不醒,陰雪歌乾淨的將他一刀刺死,然後走到了自家大門前。開啟大門。抓起掛在門框邊的一個鐵製槌子,對著門楣一側懸掛的二尺銅鑼傾力敲打起來。
‘鐺鐺鐺鐺’。刺耳的鑼聲撕碎了春雨夜的寧靜,在這靜謐的夜裡,鑼聲輕鬆傳出了好幾裡地。
左鄰右舍當即亮起了燈火,伴隨著低沉的唿哨聲。每家都有兩三個青壯年手持棍棒衝出了家門。這些青壯年多少都練過幾手拳腳,家裡也會想方設法給他們弄點固元丹吃吃,所以每個人都有著十幾鈞或者二十來鈞的力量。
按照這天下的《民律》,陰雪歌家一旦出事示警,左右鄰舍必須傾力相助,否則視為與賊人同罪。
眨眼間就有近百青壯聚集在了陰雪歌家門前,兩個街坊耆宿更是杵著柺杖。在燈籠火把的照耀下來到了陰雪歌面前。他們沉沉的喘著氣,目光越過陰雪歌肩膀,看向了院子。
三名蟊賊躺在地上,藉著燈籠火把的光線。可以看到被春雨潤開的滿院子血水。
兩個耆宿長抽了一口冷氣,他們當即向陰雪歌挑出了大拇指。
“雪歌,果然是虎父虎子,三個賊人,你全數殺了?”
“妙計,妙哉,我們街坊有雪歌你,鄰舍都放心了。”
“哈哈哈,三個夜闖民宅的賊子,一個人頭就是一百兩銀子,雪歌,你有功勞啊。”
四周青壯也都紛紛咋舌鼓譟,連連驚歎不已。
他們知道陰雪歌是陰家子弟,每日裡都要去陰家宗學練武淬體的,比起他們這些平民家的子弟自然是強大得多。但是一個沒成年的孩子,居然手刃三個敢於夜闖民宅的賊子,這可是大能耐。
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