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程上行不通的事,那就讓殿下用身份壓一壓。寧朝陽想,雲晉遠總不能連殿下的召令也不接。
但是,將這想法告知淮樂殿下之後,殿下竟搖了搖頭。
“眼下還是太后壽辰的慶賀期間,此事不宜鬧大。”
寧朝陽心裡一沉:“徐統領是被人下毒。”
“本宮知道。”淮樂頷首,“往後你們所有的飲食,都記得先拿銀針試過。”
“……”
深吸兩口氣,寧朝陽沒有再說,垂眼應下便告退出來。
“大人,徐統領的家人來了,吵嚷著要找兇手償命。”程又雪目露擔憂。
她應了一聲,將案卷交給又雪:“暫時封起來吧。”
“大人?”程又雪很震驚,“徐統領屍骨還未寒,這便不追查兇手了?”
“你我大抵都猜得到兇手是誰。”寧朝陽嘲弄地道,“但又有何用。”
證據不足,人也不願去牢裡對質,這案子就只能是個懸案。
“他們欺人太甚!”程又雪雙眼發紅,“身為武將,不去試場上見真章,倒盡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寧朝陽沒空憤怒,她先吩咐灰雁將徐若水遇害的訊息放出去,再派了兩隊人馬到梁安城所居的院落外巡邏。
最後親自往吏部與禮部走了一趟。
兩日之後,上京裡就流出了梁安城比試落敗故意殺人的傳言。
“好陰詭的手段。”司徒朔連連皺眉,“她們這是看徐若水不成了,就要把梁統領也拉下馬。”
“她們又沒證據,能拿梁統領如何?”雲晉遠不以為意。
“雲叔你糊塗。”胡山連連搖頭,“禁內統領之職何其重要,不用什麼證據,光傳言涉案,吏部那邊就會警惕,輕易不會下任命摺子。”
“真是卑鄙。”雲晉遠皺眉,“好歹是她鳳翎閣的人,她不想著為人報仇,倒還只想著利用人命掃清阻礙。”
陸安在旁邊聽到這裡,終於開口問:“雲叔,你前日出去做什麼去了?”
雲晉遠移開目光:“辦些私事。”
“不能告訴我等?”
“我一個老人家的私事,為什麼還要同你們交代?”他急了,“侯爺問我,你也問我,難不成還真都以為那徐若水的死與我有關?”
低頭看向他右手虎口上的傷疤,陸安沉默。
他回去將軍府的時候問了自家主子一句:“可要屬下去查?”
李景乾翻著書頁搖頭:“不必。”
他再想與她在一起,兩人也終究是立場不同,遇見這樣的事,對方來查他不攔就已經是高風亮節,沒道理還主動將自己的人查干淨送去大牢給她。
那不顯他體貼,只會顯得他蠢。
“派個人跟著雲叔。”他道,“讓他最近都老實點。”
“是。”
寧朝陽站在自己的主院裡,恍惚間眼前還能看見徐若水在自己身邊捏著三叉跳來跳去。
她知道自己不宜難過太久,所以只打算耗費三日,三日之後,她便會強行將這件事壓進自己腦海裡的小角落,不再觸碰。
人總是要死的,她得慢慢看開。
深吸一口氣,朝陽坐回自己的長案後,翻了翻旁邊堆積的書信。
齊若白還是每天一封地在給她寫信,她挨個展閱,眉頭又漸漸皺了起來。
“許叔。”
“老奴在。”
抖了抖信紙,她抬眼:“不是說是小風寒嗎?怎麼還越來越嚴重了?”
許管家嘆了口氣:“這小郎君的身子骨太差了,藥也沒有好好吃,昨兒夜裡還吐了些血沫,今晨就有些起不來床了。”
心裡一緊,寧朝陽站起來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