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好意思,又雪臉上飛紅,剛想說要不就不看了,結果就聽得金殿裡有人大喝:“豈有此理!”
她耳朵一豎,立馬跑去候見側殿裡聽牆角。
蒼鐵敬已經請完了一輪罪,先說的是一些買兇殺人的事,聖人見他年關裡這般來請罪,本還有些動容,誰料他接著就開始指認淮王。
“淮王一直在宮中,何曾強命於你?”聖人一邊咳嗽一邊道,“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又該拿什麼來強命於你?”
蒼鐵敬將供狀呈了上去。
聖人一看,差點沒暈過去:“豈敢,你們豈敢!咳咳咳……”
他最近為了養身體,苦藥一天三碗,還讓御醫行針灸,其中痛苦難與他人分說,結果他這病不是風寒所致,而是被自己兒子在湯藥裡下藥?
蒼鐵敬甚至還供出了工部、吏部與禮部的一些人,個個都不知怎麼與淮王勾搭上,淮王還早早給他們許下了高官厚祿,只待兵回上京,這江山便要易主。
許是氣過頭了,聖人冷靜下來倒是看著蒼鐵敬問了一句:“你為何突然肯招供這些?”
蒼鐵敬俯身磕頭:“臣覺得愧對陛下,愧對大盛的百姓,實在良心不安,所以——”
“說實話!”
“……秦大人已經在來稟告的路上了。”他閉眼,“微臣什麼都肯招認,只想求陛下饒了臣的家人。”
秦大人,秦長舒?
聖人更不解了。
鳳翎閣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年關宮中慶典和舊宮殿翻新的事嗎,昨兒秦長舒來也沒聽她提起這檔子事啊?
按捺下疑問,聖人先將蒼鐵敬打入了死牢,而後就派人傳秦長舒。
秦長舒進殿,照例回稟了最近事情的進展,而後就乖乖垂手站在了旁邊。
聖人問:“沒有別的要案要稟了?”
秦長舒茫然,想了想,道:“城中最近破獲了一起殺牛案,影響深遠。”
聖人:“……”
他看了看手裡的供狀,又看了看大殿裡蒼鐵敬磕出來的額間血,一時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病糊塗了在做夢。
新年已至,上京解除了三日的宵禁,百姓們都圍在街上看煙火、放天燈。
李景乾拿起酒壺,給六子滿了一碗。
六子笑了笑。
他也很想像將軍一樣馳騁沙場,可惜右腿有傷,行動不便,今生都無法圓夢。
輕嘆一聲,他端起酒碗敬向對面的寧朝陽。
暗探還做臥底很不光彩,他對不起寧大人,但好訊息是他不止在鳳翎閣安插了人手,三省六部,他一處也沒放過。
尤其是蒼鐵敬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