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如一入獄,蒼鐵敬就坐不住了,三番五次跑到鳳翎閣要人。
兵部尚書位高權重,別的人大多頂不住他的壓力,但碰巧鳳翎閣最近只剩了程又雪當差。
程又雪大手一揮就讓門房不再放他進來。
秦長舒知道之後有些擔憂:“蒼鐵敬不是好惹的,你往寧大人那兒多走走,眼下只有她才能護你周全。”
程又雪倒是想去找寧大人,但大人最近一直在將洛城的淮王府上監工,她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人。
不僅寧大人難找,定北侯最近也不露面了,她只隱隱聽說徐州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山雨欲來風滿樓。”她皺著鼻尖道,“上京最近的氣氛好生壓抑。”
葉漸青將烤肉翻了個面:“明日淮王就正式受封開府了,會熱鬧一些。”
“我沒有拿到請帖。”程又雪惋惜地道,“想湊熱鬧也不成。”
“我倒是有帖子,但還是不去為好。”葉漸青道,“有些熱鬧,更適合在旁邊的摘星臺上看。”
摘星臺就在淮王府不遠處,因著有七層高,能遠遠俯看見王府部分庭院裡的情形。
程又雪納悶:“熱鬧難道不是湊近了看才好?”
葉漸青但笑不語。
淮王開府擺宴,不知何故特意邀請了定北侯。
兩人並未有過什麼交集,也沒有任何親屬關係,淮王一見李景乾卻是分外開心,拉著他就一頓誇讚,直言他是大盛第一武將。
李景乾皮笑肉不笑地收回手:“王爺謬讚。”
察覺到他的敵意,淮王笑得倒是更歡:“寧大人也來了呢,侯爺可要見一見?”
“吾與寧大人素來不和,為了不擾王爺府上的喜氣,還是不見為好。”
“侯爺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寧大人先前還提起侯爺,說定親那日,一定要請侯爺喝一盞喜酒呢。”
李景乾不動聲色地抬眼。
受冷落多年的五皇子,見人不怯場,規矩禮儀也都盡善盡美,天真的笑意下藏著幾絲看戲的冷漠,指腹上的繭比他身邊那個武將手上的還厚。
斂回目光,李景乾道:“禮數已經送到,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侯爺。”淮王叫住了他,意味深長地道,“東邊戰事吃緊,侯爺恐怕很快就要離開上京了。不如就提前喝這一盞喜酒,也算本王全了禮數。”
說著,從旁邊的托盤上拿了兩盞酒,一盞遞到他跟前。
李景乾沒接。
淮王挑眉:“怎麼,是覺得父皇賜的這一樁婚事不好?”
“不是。”
“那侯爺還不想一想祝酒詞。”他似笑非笑地道,“百年好合,亦或是早生貴子?”
陸安站在後頭,瞧見自家主子袖口裡的手明顯緊了緊。
他擔心地往前邁了一步。
今日來者甚眾,淮王是故意在激侯爺,侯爺一旦動怒,傳去聖人耳朵裡,那就成了他忤逆皇室圖謀不軌。
然而,片刻之後,李景乾的手就鬆開了。
他轉頭看向王府大門的方向,漫不經心地道:“王爺這流水宴好大的排場,肉香飄出去得有十里地。”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淮王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
外頭人聲鼎沸,原本是熱鬧的,但聲音逐漸開始嘈雜,且越鬧越大。
“王爺小心!”馬嶽突然喊了一聲。
淮王側身回眸,就見後頭突然衝上來七八個衣著襤褸之人,舉棍就朝他打來。
情急之下,淮王壓根顧不上別的,返身就與他們周旋纏鬥。
李景乾在旁邊看著,淡淡點頭:“不愧是從過軍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