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腰腹就被她的手肘狠狠一壓!
一聲痛呼硬生生地從嘴邊咽回去,李景乾震驚地抬眼,卻見朝陽臉上沒了心疼和溫柔,只剩看穿一切的冷笑和壓城而來的黑雲。
“……”
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寧朝陽抬了抬下巴。
李景乾替她順氣,認真地道:“我的確是受傷了,只是身子骨結實,所以沒堅持到你來,我就先痊癒了。”
“但你我二人既然在一起,就不該有所隱瞞,我就把我先前難受的模樣給你展示一下,僅此而已。”
寧朝陽眯眼:“千年血參?”
“陸安買來打算送去太后宮裡孝敬的。”
“還說把你抬去書齋?”
“淮王走的時候踩了我一腳。”他皺眉,“很厲害的一腳,比他那些花裡胡哨的招式要厲害多了。”
寧朝陽起身就想走。
“哎。”李景乾跳下來攔住她,“想不想知道淮王怎麼贏我的?”
她沒好氣地道:“能怎麼贏的,你放水不就好了。”
“放水也是一門學問。”李景乾揚眉,“你以為淮王真那麼好蒙?”
寧朝陽坐回了床邊。
輕舒一口氣,李景乾將一個藥瓶扔給了她。
“安神寧心……什麼東西?”?????
“助眠的。”他道,“吃了就會犯困,招式仍在,動作卻慢。以淮王對自己武藝的自負,不會覺得是我狀態不好,只會覺得是他自己神功大成。”
寧朝陽瞭然。
她猜得八九不離十,只是沒想到他連安神藥都用上了。
沒好氣地放下藥瓶,她抬眼道:“侯爺可有想過,真讓淮王去東邊拿捏兵權,萬一途中生變,你我甚至整個皇室都會遭殃?”
“為何會生變?”
“戰場上的事誰能左右?萬一他屢建奇功,聖人當真改變對他的看法,又萬一他擁兵自重——”
李景乾伸手,倏地點住她的眉心:“寧大人,你還在休沐。”
寧朝陽繃緊了身子,嘴角也抿起。
“好吧。”他妥協地後退一步,“我最近剛得知一個故事,大人想不想聽?”
她將雙手乖巧地放在了膝蓋上。
嘆了口氣,李景乾輕聲開口:“多年以前上京裡有位花魁娘子,名冠天下,嫵媚無雙,城中眾多王公貴族皆是她的裙下臣,有一公子與她一見傾心,不顧家人反對,為其贖身。”
“花魁低賤,做不得正妻,便只能做侍妾。”
“侍妾入府一月,懷孕三月有餘,裡外眾人皆覬覦公子,公子面不改色,認其腹中子為自己的親骨肉。”
“侍妾誕一子,眉目絲毫不肖公子,公子厭之,遠棄於邊關。侍妾思子成疾,患病難捱,自縊於後院。”
“其子將母仇記在了公子頭上,日夜籌謀,只待一朝報復。公子不以為然,只當是小兒戲耍。”
寧朝陽一怔:“聖人知道淮王的動作?”
李景乾噎住,接著嘆氣:“我編半天,你能不能配合一二?”
她眨眼,當即改口:“公子知道那小兒的動作?”
“略知一二。”李景乾唏噓,“若全然得知,想必不會留他到如今。”
“那小兒到底是不是公子的親骨肉?”
“是不是不重要,公子信不信才重要。”李景乾道,“眼下,他顯然是不信的。”
因為不信,所以才願意派他去那兵荒馬亂的東邊戰場,輸了也無妨,贏了當然更好。
只是,不管淮王怎麼做,陛下都不可能對他另眼相看,更不可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