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過去把對方的首領給抓回來的?他並無任何罪名,任誰都會覺得李景乾在開玩笑。
但咽喉間的匕首告訴他,李景乾沒有開玩笑。
他是真的在挾持他,並且以聖旨的名義,名正言順地並了軍隊,開始整隊準備出發。
原先怎麼都不肯發兵的賀知秋等人,一與胡山碰上頭就突然不缺衣不缺糧,雙方握手並進,好得跟親人一般。軍中的話語權十分自然地就落在了胡山等人的手裡。
李扶風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他抬眼看向李景乾:“你敢假傳聖旨?”
李景乾一臉無辜:“殿下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李扶風嘗試掙扎,但立馬就被他給按住了,接著旁邊的人就上來將他五花大綁,綁完還給他裹上斗篷,將繩索遮得嚴嚴實實。
“你——”
剛想斥罵,嘴也被一起塞上了。
李景乾和善地看著他道:“殿下所籠絡的人實在太多,連我鎮遠軍裡也有殿下的眼線,臣實在不是殿下的對手,只能束手就擒,被殿下脅迫著一起往東。”
李扶風連連搖頭。
不,他沒有這個意思。
“寫好了嗎?”李景乾回頭問傳信官。
“寫好了。”傳信官拱手,“這就拿去給隨行的兩位大人過目。”
前頭形勢急轉直變,行軍的後方卻是一派祥和。
程又雪目之所見,鎮遠軍軍紀嚴明,裡外團結,行軍速度快,且十分遵守皇命。她如實記錄,將第一封信傳回了京都。
但是緊接著,定北侯就因兵力懸殊而被挾持,原本是要帶淮王回去覆命的,結果卻是一路往東,開始行軍平亂。
程又雪連忙傳信回去向朝廷求援。
聖人一收到訊息,先問了一句:“當真?”
劉公公直嘆氣:“鎮遠軍畢竟都是血肉之軀,區區三萬人,焉能與十萬兵力相較?”
理是這個理,但聖人總覺得不對。
淮王要反的話怎麼還會往東走?可若沒反的話,又怎麼會由著定北侯與他一起往東走?
想得頭疼,他扶住額頭重重地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帕子上就見了些血。
寧朝陽安靜地在旁邊站著,餘光瞥見那抹熟悉的紅色,不由地皺了皺眉。
離開御書房,她繼續迴天牢去審封運。
封運骨頭比誰都硬,死活不肯承認自己與李扶風有什麼牽扯,饒是寧朝陽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天色晚些的時候,大牢裡開始放飯。
朝陽不經意地抬眼,正好看見了蹲在外間拐角空地上吃飯的寧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