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指著我:“媽媽,那個姐姐怎麼在街上哭,好丟臉~”
我擦了擦臉,什麼時候又哭了,真是沒出息,活該。
是的,我活該。自以為是將你拉入生活,用我的方式讓你喜歡,任性蠻橫,一次次的給你製造麻煩——對於固執的你,要改變要接受要放棄一些東西,有多困難?
我只是理所當然的要求,從沒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過,甚至遲鈍到連你曾受傷,發生那麼大的事都一無所知。
你對我萬分冷漠,是想要我重新開始生活。
你希望我與衛衡在一起,是想要我幸福。
大雪封路,你一聲不響的趕了上百公里,是想親自送我回家。
我做了什麼呢?——對了,我甚至理所當然將你趕了出去,若不是那樣,你也不會找我,不會發生那起車禍,所有的一切,都因我而起。
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的救我,你死了,叫我情何以堪?
我就是再傻再笨再蠢再呆,也能明白你的心意了。宗晨,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好起來——然後我遠遠的走開,就像你說的,兩不相見,行不行?——原來你,一直一直都在愛著我,用特有的方式,沉默的,安靜的,如一塊磐石。
我不要你愛我,宗晨,只要你還在,怎麼都好,不論倫敦紐約,上海杭州,只要你在,我便不覺得孤單——可你不能去我到不了的地方,絕對不能去。
我再也不敢去醫院,真的,忽然開始相信那些所謂的命數,五行相剋——也許,我真的是他的剋星。
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把自己扔在床上。衛衡進來時,我正準備點上第四根菸,以解憂愁,他看了看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煙拿了過去。
“別抽了——這次,就讓我陪著。”他脫下外套,開啟空調。
我沒有理他,又掏出一根,相對無言,他也作罷,索性與我一道。面對面的,各自想著各自的事。
有時候感覺,衛衡似乎什麼都知道,可他卻從來不過問,只是一直陪著我,該幹什麼幹什麼,這樣的距離,很好。
人很累,累到四肢百骸都散架了,昏昏沉沉的睡覺了。夢裡一直在哭,抱著溫暖的衛衡,一直哭一直哭。
接下來幾天,衛衡有時陪我,有時去醫院,然後告訴我宗晨的情況。上午怎麼樣,下午如何,用了什麼藥,拍了腦部CT,醫生說再過兩天大約就醒了。
他那雙桃花眼依舊勾人,卻總感覺少了些什麼,蓬勃的朝氣似乎一點點在流逝。
“衛衡。”我叫他,“你先回家吧,一直請假總歸不好,這邊我能應付。”
“我回去了,”他半開玩笑,“那可不行——萬一在街上碰到你爸,可就穿幫了。”
“沒事,穿幫就穿幫吧,我不想一直……麻煩著別人。”
“別人?”衛衡忽地停住腳步,目光灼熱,直直逼向我。
“我是指——朋友,不能一直這麼耽擱著你。”我輕輕的開口,下一秒,卻被衛衡臉上的表情嚇住了。
他驀的轉身,咄咄逼人。
“簡淺我告訴你——我留在這,不是為了看你為另一個男人失魂落魄!也不是為了看你成天麻木不仁的行屍走肉——我沒那麼高尚!你明白嗎?
“衛——”
“非要我都說出來,非要我把什麼都點破,你才肯從那破沙堆裡抬頭面對嗎?”他的眼眸沉寂著洶湧的情緒,讓人無法招架。
衛衡漸眯起眼,一字一頓,驚心動魄,“簡淺,非要我開口說——我一直等著愛著的人,是你?”
我愣愣的望著他,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冷笑:“別說你不知道——簡淺,你比誰都聰明。”
是的——可我寧願裝糊塗。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