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師父教育了一頓,轉身又見到了那位喜歡身著白衣、飄飄若羽的仙子大人,李長壽心底一時間也是百味雜陳。
倒不是被師父訓誡讓人看了去,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主要是……
這要是被人看見,度仙門豈不是暴露了?
雖然上次在度仙門伏擊妖族之戰,李長壽已全力裝飾出‘天庭提前埋伏’的情形,但始終很難瞞過那些善於推算占卜的大佬。
雲霄緩步向前,雖走在泥濘之上,但繡鞋卻不染半分塵埃。
“咳,”李長壽清清嗓子,向前迎了兩步,做了個道揖。
雲霄於半丈之外欠身行禮,柔聲道:“可否對我說一說此前發生了何事?”
李長壽問:“師父的濁仙境,還是剛剛之事?”
雲霄的笑容多了幾分溫暖,輕聲說:“若你願講,我都是願聽的,總歸是能多瞭解你一二。”
李長壽不由輕笑了聲,道了句:“先等我一陣,我讓本體趕來此處。”
雲霄頷首答應,李長壽的這具紙道人身形搖搖晃晃,化作了一隻紙人,遁入地面。
不多時,李長壽出了山門,駕雲到了此處;
他本想說幾個笑話,逗雲霄溫婉一笑,就如此前那些相見一般。
但今日不知怎麼,李長壽沒由來的嘆了口氣……
“抱歉,今日我心境有些不穩。”
“嗯,嗯,”雲霄輕輕搖頭,柔聲道,“你是準備,只在自己心情舒暢時才與我相見嗎?”
“並非是這般,只是……”
“與我說說此事吧,若尊師訓你有些偏頗,那我去與他理論幾句。”
李長壽聞言一陣輕笑,自知雲霄仙子是在玩笑。
吧?
當下,兩人在這山坡上漫步閒談,李長壽將狐女之事的前後因果一一說來,也解釋了狐女與師父姻緣紅繩之變更。
李長壽坦然道:“前後兩次面對這狐女,我心態確實起了一些變化,少了幾分考慮,多了幾分不以為然。
師父這般訓我,卻也都說到了點子上,我自反省就是。”
雲霄仔細思索了一陣,言道:
“尊師所教訓你的那些話,有些在理,有些卻是忽略了你的處境。
你發自微弱,以凡人之身修行至金仙,卻過早參與到了大教之爭,走錯一步便是身死道消。
當時你為遮掩自身,自不可能說出以旁人形貌活動之事,處置狐女時,對你而言,本就是兩難之選。
單是這一點,尊師就有些自說自話、理所當然,卻是說的不對。”
李長壽:……
怎麼感覺仙子對師父訓自己這件事,略微有一點點不滿?
李長壽笑道:“仙子可是在為我鳴不平?”
“嗯,”雲霄注視著李長壽,兩人目光相接,又同時扭頭錯開眼神。
李長壽溫聲道:“我處置方式確實有些粗糙,而且……
師父嘛,教訓弟子天經地義,尊師重道才是咱們道門弟子的風範。”
“尊師為何修成了濁仙?”
“此事說來話長,”李長壽做了個請的手勢,與雲霄尋到一處涼亭,入內歇息時,講起了師父那段愛恨情仇。
青梅竹馬、仙路眷侶,道基被毀、師伯慘死……
得益於聖母宮的‘第一次漫畫集訓’,李長壽此時講故事能力也上升了幾個臺階;
雲霄聽得也頗為入神,聽聞皖江雨香消玉殞於北洲毒瘴,也是連連惋惜。
“後天生靈脩行當真不易,本就有諸多磨難,又伴著人心惡險。”
李長壽:其實也不是多難……
就個人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