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沒事!醫生不是說了,你只是腿受了傷,你的手沒事的。”
“那麼,為什麼——”連明彥脫口大聲叫出來,隨即頓住,甩了甩頭。猛然起身,大步走出去。
“明彥!”連明娟追出去。
但明彥人高腿長,走得很急,簡直橫衝直撞,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哎!”她氣急地發洩一聲。過了一會,拿出手機,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深深吸口氣,吐出來,才抿抿嘴,按了按手機。
“爸,我是明娟,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門鈴響的時候,沈若水剛好準備出門。她以為是班貝,一邊開門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手上的資料,低著頭說:“不好意思啊,班貝,讓你特地過——”不經意抬眼,看清來人,愣了一下。“明娟?你怎麼……”
“跟我來!”連明娟劈頭就拉著她往外走。
“明娟!等等!那個——我還有……你要帶我去哪裡?”冷不防被連明娟拉出去,沈若水一時反應不及,有些語無倫次。
“跟我來就是!”連明娟拉著她往路邊走去,抿著嘴,有點賭氣似,一直將她拉上車。
車上了主幹道,往城外開去。沈若水不禁苦笑,說:“明娟,你總得讓我知道你要帶我去哪裡吧?我必須把這些稿件送到班貝那裡,她在等著。”
“這四個月你連電話都不打一通,你就讓我知道你在哪了嗎?”連明娟的口氣顯得有些不滿。
沈若水沉默下來。
“或許你以為無所謂,所以不管你做什麼,連我這個朋友也不告知,也不打算跟我聯絡了?”
“明娟……”
“不是嗎?我們認識這麼久,但不管你有什麼事,你都不告訴我——”
“不是這樣的!明娟。”沈若水急急解釋,不希望自己的無意傷害到這個朋友。“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怕又連累到你……”
“因為我媽?”
“畢竟因為我才出了那些事。”並沒有正面回答。
車廂裡靜默片刻,然後連明娟終於側頭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去找江大哥了。”
沈若水搖搖頭,車廂裡又靜默下來。
她無法放下心,心安理得地去找江潮遠。江潮遠也明白。半年的時間不算太長吧?等江潮遠歐洲巡演回來,只能那樣。她只能等待。
“明彥他……還好吧?”等明彥康復,等他沒事了,一切如常。
連明娟抿抿嘴,不說話。
“明彥還好吧?他沒事了吧?”沈若水又問。
連明娟還是沒說話,望著眼前的柏油路。道路似乎無盡地往前延展,一直到天際那邊。
車子終於停在一處近海的屋子前。房子離海邊有段小距離,但從屋裡可以看到一整片遼闊的海;單層的建築,廚衛俱全;黑自風格,很現代化的裝置與裝潢。
“這一帶住了許多從事音樂藝術工作的人。這裡靠海,離城市不遠,交通又方便:但環境幽靜,近兩年許多音樂家跟藝術工作者看上了這裡,相繼移居到這裡來。我爸媽也跟著湊熱鬧,前一陣子買下了這間房子。”
屋裡三間房,主臥室跟客房,另一間裝了隔音裝置,裡頭有架鋼琴,另一邊擺了椅子和架放樂譜的架子。
“這間是我們練習用的琴室。”連明娟忽然壓低聲音,將沈若水拉到一旁,掩蔽在門窗後。
琴室跟另外兩間房設計上稍有不一樣,房門上方鏤空裝了強化透明玻璃;房間則面向海那方,一整片玻璃窗,望出去一大片寬闊的長天連線著不遠處的海。
房門半掩著。沈若水這時才注意到屋裡傳出的斷續的、像在嗚咽的琴聲;裡頭有個人影,背對著門,面對著窗外的海天,肩上架著琴,一手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