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一直激勵著我。直到神城徹底建成時,他突然失去了勇氣。”
他抬起頭來,目光落在船上的秦牧身上:“到了第十六宇宙的破滅劫,他厭倦了,倦怠了,對我們說,他的理念可能永遠也無法成功。他沒有試圖帶著我們進入第十七宇宙,而是讓我們各自回到自己誕生的宇宙中,他也回到了最初宇宙。”
四公子輕笑一聲,道:“他是領袖,他的話我自然是聽的,所以我回到了這裡。但是我並不甘心。”
他看著琴譜,眼中流露出溫柔,輕聲道:“這琴譜是我愛妻所留,這世間能夠彈奏出琴譜上的曲子的,只有她。當年我們的宇宙破滅時,我沒有能力搭救她,看著她葬身在破滅大劫中,一切灰飛煙滅,什麼也沒有留下。我唯一能夠救下的,只有這譜子。我回到這裡之後,破滅劫已經無法傷我分毫,但我依舊不能救她。”
秦牧靜靜地聽著。
“我住在混沌長河之中,嘗試著去搭救她,卻一次又一次失敗。我嘗試著彈奏她的曲子,也是一次又一次失敗。”
他搖了搖頭:“你沒有聽到過這種美妙的曲調,聽到過,你便畢生難忘。或許縱觀一個個宇宙,能夠彈奏這首曲子的,只有她一人。我來到這裡,只為再聽她彈奏一曲,然而就算是這微薄的願望也不可得。所以……”
秦牧揚了揚眉毛,詢問道:“所以?”
彌羅宮四公子微笑道:“所以我要前往未來。在未來,我會變得更加強大,直到我強大到超越破滅大劫,超越彌羅宮主人,我便可以回到這裡,將我妻救出。”
他目光中充滿了溫柔:“我沒有什麼野心,我活了七個宇宙年,我站在七個宇宙權力的巔峰,世間任何權力我都品嚐過了,世間任何崇拜,我也品嚐過了。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回到這裡,聽她再續琴絃為我彈奏一曲。這曲調,是品嚐之後便不會忘卻的。”
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秦牧身上,淡淡道:“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需要進入第十七宇宙,我需要不擇手段。誰阻擋我,我便殺了誰。牧公子,你明白嗎?”
秦牧輕輕點頭,道:“我明白。”
彌羅宮四公子微笑道:“彌羅宮主人是死了,對嗎?”
秦牧驚詫莫名,疑惑道:“四公子何出此言?他好端端的,就是有些意志消沉,你去那裡自己見他便是。為何咒他死了?”
彌羅宮四公子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面孔,似要看出他是否撒謊。
秦牧不似作偽。
過了良久,彌羅宮四公子笑道:“是我多慮了。我擔心以他至情至聖的性子,會喪失一切動力而心死,聽到他還安然無恙,我便放心了。”
秦牧問道:“那麼,你見過太易了嗎?”
彌羅宮四公子挑了挑眉頭。
秦牧道:“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四公子若是見到了他,不妨指點一二。”
四公子垂目,觀看琴譜,除錯琴音。
秦牧再度詢問,四公子頭也不抬,道:“他與我有仇,你一直詢問我,是想激怒我,求死不成?”
秦牧笑道:“你不愧是做過帝皇的存在,喜怒無常,剛才還說的好好的,現在便突然發怒要殺人。”
四公子淡然道:“你借他來激怒我,削我道心,我豈能不知?但是,你對太易又瞭解多少?”
秦牧微微一怔。
“他叫什麼?修煉的是什麼大道?道樹上有幾枚道果?他活過幾世?他從前做過什麼?他當年的作為是善是惡?你知道嗎?”
四公子琴音黯啞,幽幽道:“你一無所知。牧公子,你可以走了。”
秦牧沉默,經他這麼一說,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確對太易一無所知。
渡世金船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