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有限資財的人家佔了,週三郎考鄉貢很難有出頭之日啊!”
參加科舉的途徑只有三個,一是學校出身的曰“生徒”;二是透過州縣地方選拔考試而選送的“鄉貢”;三是皇帝親自選中的考生“制舉”。實際上考生的主要來源只有兩個,即生徒和鄉貢。
然而,州縣的“鄉貢”每年一次,人數有一定數額,一般情形下這些名額多半都被託關係走後門佔去大半,除非真的是才華橫溢,否則多半是要被埋沒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鄉貢是什麼時候?”冉顏在想,如果請劉刺史幫忙,求一個鄉貢的名額應該很容易吧。
邢娘想了一下,道:“鄉貢秋闈,應該快了,約莫也就在這幾日吧。”
“嗯。”冉顏的手擱在圓腰胡床的扶手上,敲了幾下,如果週三郎當真是個可造之材,秋闈成績不錯的話,冉顏也不是迂腐不化之人,不介意為他走走後門,想來劉氏也是看明白這點,所以才對她如此盡心。
“魏氏如何?”冉顏沒一直沒忘記,魏氏曾交代自己為她收屍,所以一直讓邢娘留意此事。
魏氏的罪名最重不過是流放,現在送至刑部的公文還未批下來,可她心中約莫是存了死志,才會那樣託付冉顏。
與親生女兒相見卻不能相認,相認卻已天人永隔,翠眉也是為了魏娘才會受到威逼脅迫,最終走上不歸路,魏娘心裡恐怕永遠難以釋懷。
“判了流放,現在還在等刑部稽核,如今蕭侍郎就在蘇州,恐怕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邢娘道。
冉顏點頭。
“娘子,幻空過來了。”小滿道。
冉顏對天真可愛的幻空很有好感,也分外心疼她,聽說她過來,不禁微微一笑,“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小滿便領著神情慌張的幻空進了屋內。
“師父去追壞人了。”幻空疾步跑進來,一見到冉顏便立刻道:“我害怕。”
冉顏心裡一頓,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這裡很多人,不要怕,與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幻空這幾日因為看見母親墳墓裡的詭異情形,有些被驚到了,每夜睡眠很淺,特別容易被驚醒,“今晚我聽見腳步聲,便把頭蒙在被子裡,有個人在我榻前站了好久,我嚇得都不敢喘氣,後來他走了,我看見師父從內間跑出來,跟在那人身後追出去的。”
“師父會不會有事,我要不要報官?”幻空緊緊握著冉顏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冉顏皺起眉頭,這件事情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讓幻空回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先不打草驚蛇,明日將此事告訴劉品讓和蕭頌,可幻空這個狀態根本不可能瞞住什麼。
“沒事,你師父有佛祖保佑,壞人傷不了她。”冉顏暫時也只能如此哄她。
幻空淚眼婆娑地點點頭,“那我在你這裡睡一晚成不成?”
冉顏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但她不喜歡與人同榻,便讓幻空與晚綠歌藍一起睡。
幻空一般都是單獨睡在淨惠臥房的外間,很少與人住在一起,心裡覺得很是新鮮,與晚綠鬧了一會兒,很快便忘記恐懼,趴在晚綠的被筒裡熟睡了。
冉顏看著她們,面上不禁漾起微笑,幻空和晚綠最不對盤,見面就掐,可是潛意識裡卻很依賴她。
人,真是很奇怪的物種呢……
冉顏翻過身,平躺在榻上,心中仔細地梳理了這個案件。
坊間三對情人私奔,卻都私奔到了這附近的關公廟,然後女子被兇手殺掉,埋進玉簪花圃裡,男人則被棄屍荒郊。
冉顏暫時還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怎麼死的,但就處理屍體的手法來判斷,兇手更偏重於男性,而且——冉顏忽然意識到,被抽乾血跡的那具屍體上的傷痕明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