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呢?”
“剛……讓天策那個傻逼頭頭給壓著了,就灑了一地……”
“閹貨說誰傻逼?”
“行了閉嘴吧您。”章臺柳掄起砂鍋糊了“天策那個傻逼頭頭”一臉:“趕緊道歉。”
半個時辰後,章臺柳開始覺得自己是傻逼。
他就不該把這群喝高了的傻逼放進屋裡的。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收集起來的長蟲蛤蟆被小羽林追得滿地跑,或通紅或澄黃的藥酒被一口口灌下肚,章臺柳此刻只想大吼一聲……
“停下!那個不能喝!那裡頭泡的是曼陀羅藍蓮花和五石散,喝了是要醉死的!”
話音剛落就喝倒一個。
章臺柳痛苦扶額,墨筆飛轉點了這個的穴又紮了那個的針,丈足之外又有一不經事的拎起了那瓶用珀璃酒器裝著的酒仔細地端量。章臺柳是一個頭兩個大,跌跌撞撞地踩著一溜兒腦袋胳膊什麼的奔向那瓶藥酒。結果就在他即將抓住那瓶酒的一瞬間,一道紅彤彤的人影從他手邊蹭過去,直直地擊碎了那瓶讓章臺柳操碎了心的藥酒。
章臺柳:“……”
屋裡靜了。
“誰幹的?”
傻逼頭頭默默地舉起雙手。
章臺柳瞬間暴走,操起砂鍋直接一個爆頭:“說你傻你丫還真傻啊!藍蓮花!你知道藍蓮花多難弄嗎!不說藍蓮花單看酒器吧!那是波斯進貢大明宮的珀璃壘啊好嘛!整個西市都再難尋第二件你說突就突了還突得那麼準碎得一片一片得你……嗚……”
他吼著吼著,一時間急火攻心逼出了滿臉的眼淚。李林風本來是個極度厚顏無恥之徒,一看人都哭了才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太過分了,當下也無法,只能把人勾到懷裡慢悠悠地給順著毛掏心挖肺地好生哄著:“是是是,林風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突碎柳大夫的酒瓶子。要不然柳大夫給林風開個條子,缺多少林風給您賠上?”
“嗚……真的……真的嗎?”
李林風聽他哭得氣都不順了,心裡也是愧疚得厲害。千錯萬錯啥都是他的錯,天大地大柳大夫最大,當下一口應允:“那可不?弟兄們和羽林軍的小兔崽子們現在可都看著呢,林風要是敢缺半吊錢,那就讓泰山府君落雷劈死林風好了!”
“……誰是小兔崽子!”
“……頭兒外頭打雷了。”
“好嘞就等你這句話了!”章臺柳雙腿一蹬點墨江山直接從李林風懷裡竄了出來,飛快地抹了一把臉又竄進裡屋拿紙筆去了。李林風幾乎傻眼地瞧著這一切的發生,連被柳大夫甩了一臉的墨汁子都忘了擦乾淨。
回到天策府後,李林風悄悄地摸到了李承恩的房裡,特別誠懇特別認真地說:“頭兒,小的缺錢……”
李承恩這人其實挺好的。只要對方的要求不觸動大唐主義核心價值觀,他一直還都是蠻開明的。下屬借錢,那借就借唄,我天策統領又不缺錢。李承恩當即解下腰包看向一臉誠懇的李林風:“多少錢?”
李林風還是一副特別乖巧的樣子:“大概……嗯……二百兩?”
李承恩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八度。
“呃……”李林風又想了想,最後補上了倆字:“黃金。”
“……你又招惹誰了?”李承恩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腰包,順便把那本滿是紅字的賬本也藏到了身後。
“呃……就長安城西市的那個……萬花杏林章臺柳,裴元特別喜歡的那個……”李林風顫顫微微地答到:“那個……林風突碎了柳大夫一罈酒,然後那玩意兒特別貴……那啥,頭兒,能借我錢了吧。”
李承恩這次翻了一個特別優雅的白眼給他:“你去賣身給裴元吧,讓裴元去跟章臺柳說說情,估計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