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有一個身著輕鎧的男子從之中走出,他身負長劍,英氣之中還有幾分兇狠的戾氣。隨之而來的一個絡腮鬍子,舉手投足間滿是大將之風。
絡腮鬍一揖:“已然備好了。”
輕鎧男子微笑:“好,如今便兵分三路,直搗黃龍!”沈湛,楚含岫,我沈灝若不叫你們為之付出代價,我枉為人!
他話音甫一落下,絡腮鬍揚手,一枚訊號彈直衝雲霄,綻出絢爛的煙火來。煙火尚未落下,京城之中,喊殺聲已起,呼聲震天,冬日京城的寧靜,被打破得輕而易舉。
不少手執鋼刀計程車兵衝入民宅,將睡夢之中的百姓驚得魂飛魄散。膽子大些的尚且顫聲道:“軍爺,您們這是……”那些士兵渾然未聽,將其家中值錢的物件盡數帶走,末了才道:“我等是太子宮中的羽林衛,奉太子之命前來。”
一時之間,京城之中,喊殺聲、哭泣聲、器物碎地聲此起彼伏。士兵們一路搶掠,分為三路,直直的向著皇宮、東宮和燕王府前去。
燕王府。範琳立在楚含岫面前,輕聲稟報著。後者唇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傲然不已:“蛇鼠之輩,我難道怕他不成?”說罷,起身從櫃中取出一條長鞭,轉頭,對身後的範琳道:“琳姐姐,我們來賭一局可好?”範琳輕笑:“公主想賭什麼?”
楚含岫的笑容冰冷而狡黠:“咱們就賭,沈灝這次孤注一擲,死得有多慘。”
未晞與七七坐在屋中,耳邊隱隱傳來了京城之中的喧鬧。事已至此,七七自然是明白過來,又怕未晞受不了而“犯病”,緊緊攬著未晞寬慰:“公主別怕,不會有事的。”未晞只是淺笑,握了她的手:“我並不怕。”
她相信沈湛,相信她的夫。
蕭晟立在小院門前,看著東宮正門方向傳來的沖天火光,已經緊緊握住了劍柄。那火光極盛,像是要將天空都灼穿。轉頭看一眼屋中投在窗上兩個相擁的纖弱身影,他更是沉了心思。
沈灝一路衝進了東宮,只是東宮之中實在是太過安靜,安靜得除了北風不聞一點聲音。他不得不起了幾分疑心。忽然聽見一聲清響,沈湛已然從正堂之中走出,面上極為淡然:“四弟今日,就是送了這樣大的禮給為兄?”
沈灝一見他,便揚起一抹殘酷的笑容,還是恭恭敬敬的一揖:“皇兄金安。”後者立在黑暗之中,看著他,漠然問:“那麼四弟這樣晚了,興師動眾究竟所為何事?”
沈灝的笑容愈發冷凝:“臣弟今日來,是來問皇兄討要一個東西。”也不待沈湛發問,便笑得猙獰,“還請皇兄將項上人頭給我!”
沈湛輕描淡寫的“哦”一聲:“原來四弟是要學太宗。”他目光又掃過其身邊的絡腮鬍,“唐珩,弒君之罪如何,不用孤提醒你吧?還是你眼中,沈灝這個‘親’,大於孤這個‘君’?”
唐珩本是撫遠大將軍,其女便是沈灝尚未過門的王妃。沈湛方說完,他已然朗聲笑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晉王殿下眾望所歸,自然也是臣的君。”
沈湛忽的揚起笑來,在火光照映下頗為俊美,只是他笑得愈濃,卻叫人覺得愈寒:“原來如此,那麼四弟也不曾想想,你派往皇宮之中行刺父皇的兵如何了?”
沈灝朗聲道:“皇兄說錯了,是你派往宮中行刺父皇的兵。”說著,他眸中一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臣弟受教。”說罷便舉起手中的長劍,“沈湛,你納命來吧。”
他話音一落,身後士兵已然向著東宮的後院之中跑去。沈湛紋絲不動,看著沈灝忽然搖頭輕笑起來。後者自然火起:“你笑什麼!”
“我笑四弟,如此蠢鈍,若是成為九五之尊,我楚朝勢必毀在你手中!”他說到最後,語氣陡然肅穆。沈灝心中忽然懸起一塊大石:“不好——”
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