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麼?如果沈湛真的出事了,他們還將她千里迢迢帶去北齊?沈湛一死,她的價值幾乎就降了一大半,唯一的價值就是可以要挾阿爹,北齊與楊國相隔甚遠,還沒有必要養著個沒用的外國太子妃!
她此話剛說罷,男子的臉上已然出現一抹怒容:“你不信我會殺了你?”她倒是平靜的看著面前惱羞成怒的人,將最後一塊幹餅吃下,道:“你不會,都到了這裡,你才想殺我?”
男子面上抽搐一下,狠狠轉過身不再理她。她也是鬆了一口氣,如此,又算是過了一關了……
途中又少不得有沿途官兵相問,臨近邊塞,守城計程車兵愈發多了。經過最後一座城池之時,又有官兵盤問,男子還是老套路,將未晞攬在懷裡,低聲陪笑道:“小人之妻身患惡病,小人與妹妹這是要帶著她去北齊國求見名醫,還請官爺行個方便。”說著,女子已然從懷中取出銀錁子來。
未晞心中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奈何周身還是提不上力氣,被男子抱著,索性也就靠在他懷裡。男子低頭看了她一眼,手上力氣更大。那檢視的官兵見兩人這般“郎情妾意”,倒是不自然咳了一聲,道:“你們去吧。”一壁說著,一壁將女子手中的銀錁子握在手中,掂量一下,又笑道,“你們既然有孝敬,官爺也提醒一句。太子爺現下領兵抗敵呢,你們也自己小心些,太子爺可都快打到北齊國裡去了。”又是一副自豪的模樣,“不愧是我楚朝的太子殿下。”
未晞靠在那男子懷中,明顯見他臉色陰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笑道:“太子殿下神勇,乃是楚朝之福。”女子陰陰的看他一眼,目光落在未晞身上,多了幾分寒意。
當夜馬車疾馳,到了夜中之時,火光已然透過車簾射入車中,未晞本市正在安眠,光照在臉上,已然醒來。不知何時男子已然出去,車中只剩了他一人,車外還傳來有人的對話:“將軍回來了,舟車勞頓,將軍辛苦了。”旋即便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是身為臣子的本職。”
將軍?這聲音,就是那個男子……旋即又是一個暖如春風卻不帶一點感情的女聲:“皇兄要見她,我帶她進去。”
皇兄?未晞沉吟片刻,她對北齊瞭解雖是不多,但還是知道現今北齊有個小公主楚含岫,竟是那個冷言冷語的小姑娘?正想著,車門忽然被開啟,楚含岫已然站在車轅上,低聲道:“出來吧。”
楊國公主,北齊公主,竟是在這樣的場合相見。未晞眼前不免想起自己的姐姐們,一時心中也是傷感,悶聲道:“你未給我解藥,我怎麼下來?”楚含岫揚眉冷笑,鑽入車中,撬開未晞的嘴,塞進去一顆藥丸:“你別叫我皇兄等急了。”
那藥丸入口清涼,只是在這樣的天氣中無疑是吃了一口冰末。不多時,未晞也有了力氣,起身,這才見是在一個營地之中,四處點著篝火,照得白雪更是耀眼。
楚含岫一身狐裘,七拐八拐將未晞領到一個與其他營帳明顯不同的帳子,一看便是主帳。待入了主帳,其中倒是極為溫暖。其中四處立著兵器,唯獨一個黑甲男子立在桌案前,身配銀劍,舉手投足之間滿是一種大將之風。楚含岫上前一步,恭身喚道:“皇兄。”
“回來了?”他開口之間分外沉穩,抬頭,瞥見未晞之時眼中頗有一分驚訝。他玉冠束髮,劍眉之下眸子深邃得好比潭水,未晞隱隱覺得他與沈湛披上鎧甲的時候有幾分相似。低頭之間又暗笑自己蠢鈍,面前的男子身上滿是一種難言的堅毅,好比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而沈湛,還有一分溫潤在其中,這便是居所不同所造成的了。北齊苦寒,而楚朝,富貴仙鄉。
他只是看著她,怔怔的,楚含岫輕輕咳了一聲,轉眉狐疑:“皇兄這是怎麼了?”男子只是搖頭,上前細細看著未晞,伸手,從她臉上揭下一張人皮面具來,這才露出她原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