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象權衡許久,他輕道。
*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因為佟貴妃病情加重,今年不到立秋就早早離開園子回京。
癸卯晚上,病重中已是彌留狀態的皇貴妃佟佳氏被突然冊封為皇后。第二日清晨,皇后崩,諡號孝懿。
“一、二、三……額真,你知道嗎,已經三個皇后薨了。十三年的赫舍裡孝誠皇后、十六年的鈕祜祿孝昭皇后、今年的佟娘娘孝懿皇后,他們都說皇上,皇上,那個……克……唔晤”是小七的聲音,最後的聲沒發得出來就被額真這丫頭死捂住不讓說。
她家娘娘歿後,我做了四格格的養母兼教養嬤嬤,這丫頭也跟著過來了。
“天,這話也是說得的?你多少個腦袋啊。”
“那個……茉兒姑姑還在午睡吧?”那小七細聲細氣的聲音,讓我在半睡半醒中帶著笑意,這丫頭鐵定現在吐著舌頭在說。
“恩,小聲點,這樣的事情你也敢嚼舌頭,皇上再寵宛儀,可這話傳出去宛儀也保不了你!”
“是佟相國家請來的一個道士以前說的啊,現在只是應驗而已。佟娘娘頭七的法事也是他做的,佟娘娘以前給我們說他算命靈驗得很呢!這人姓得怪,他說他煉丹所以也姓丹但是極有本事的。”
“管他什麼丹道士,鍘刀下去,腦袋也會掉的,都是肉長的,誰也沒長個鐵腦袋。皇上和宛儀的事看在眼裡,但是要封在嘴裡,這個就是乾清宮的規矩,記得沒,小七?”
“謝謝姐姐提醒,在園子呆久了,都快忘了現在在宮裡頭了。”
這會兒我已經清醒了,那兩個想起規矩來的兩個丫頭卻再不言語,屋裡頭一片靜寂。輕輕起身趿上鞋,撥開帷幔。
“格格有信來麼?”小七拉開繡蘭花的石青色單袍讓我穿上。
“沒有,不過八百里加急信倒是來了好多封。”笑著瞅額真一眼,她定是問過現在專門在南書房侍侯當差的小七了。
眯著眼適應了下外殿開著窗的這片明亮,秋日的微風拐了好幾個彎才拐進這殿裡,迎面拂來,還猶自帶著點涼意……我的兒子,女兒,在遙遠的北方可有記得加衣?
這幾年來我的宮廷學堂已經升級,除了教授繪畫、算術、甚至還加上了外語與西洋地理。當然教師也不只我一人,欽天監的幾個外國人都來客串過這個清廷“第一學堂”的先生,而其中就有曾經在北京呆過一年流戀忘返的俄羅斯使臣尤里。
這次朝廷派出了索額圖、佟國綱、薩布素等內閣大臣、大學士、將軍等組成的豪華陣容於六月出古北口浩浩蕩蕩的去中俄交界的尼布楚與俄方進行邊界問題的最後談判。大阿哥和太子也跟了去為的是歷練,喜兒也死纏著要去歷練,理由是她的俄語、法語都學得比另外幾個阿哥都來得好,她這個公主既然能和阿哥一起上學,自然也可以為國效力。
把她期待能遠足的興奮雀躍瞧在眼裡……其實,如果能參加近代史上這個著名的《中俄尼布楚條約》我也會很期待……可是,某人是絕對不可能放我離開他數月去那遙遠的地方,所以……我能在心裡惦記。
因為有我的支援,喜格格的官方旅遊也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默許,按期成行了……
兩個多月來,喜兒每隔一兩天就有封來信,能收到她信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她把最近一兩天的沿途見聞和自己的感受細細寫來,那字裡行間常常流露出的或悲或喜的感情也總能左右著我的情緒。
這孩子開始描述的不是風土人情就是隨行趣事,可自從一抵達尼布楚,兩國開始正式和談伊始,她的信裡漸漸多出一個人的名字……尤里。
原來除了俄方代表除了戈洛文、符拉索夫和科爾尼次基這幾位俄國將軍外還有位身份尊貴的皇族隨行,原來就是沙皇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