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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陳。他自幼體弱多病,深以為憾,故而愈發要做得強勢,不許別人違背自己半點意願,旁人只道他脾氣古怪驕橫,卻不知他其實是為了掩飾心中的自卑自棄。如此久了,他漸也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時至今日,卻終於感覺到什麼叫有心無力。也許――不負所托,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到的事――他的臉色黯淡下來,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轉身走上了回城的大道。

四 伊人故人

有清馨香氣悄然潛入夢境,向夢生長的地方無聲地游去,心裡最寂寞的角落,一扇無名的門磔磔開啟,有種模糊而熟稔的感覺掙扎著要甦醒過來,卻又有一股力量極力將它趕回門後去,她心中忽地一窒,長長睫毛眨了一眨,慢慢睜開眼來。

頭頂一條五彩大魚緩緩遊過,張嘴吐出一串氣泡,擺擺尾巴又走了。她的意識漸漸清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卻見頭頂大魚小魚絡繹不絕地遊過,搖頭擺尾好不悠閒。她疑惑地張開嘴,學著魚兒吐氣,卻發現並沒氣泡出來,伸手去摸,觸手處一片冰涼,直起身一看,原來是一道透明屏障將魚水與自己隔開,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透明魚缸懸在頭頂上。難道自己在水底龍宮?難道抓自己的人是龍王?她張開的嘴一時合不上了,定定神,這才想起來環視四周。

白,雪白。床榻桌椅,被褥帳幔,每一處都是,每一件東西都是,只有地面是化不開的濃墨,看上去堅硬冰涼,光可鑑人。“如雪一般素雅的優曇花,盛放在那黝黑的泥土之上,每片花瓣都在風中,發出召喚神靈的歌唱”――奇怪的詩句忽然浮上心頭,她轉目一瞧,桌上雪白瓶中,竟然真的插著一枝碩大豐美的優曇花,不禁起身走了過去,輕輕撫摸那花瓣,寒涼難當,卻是白玉琢成的假花。

“你終於醒了,”清冷的聲音背後響起,“綺露露。”

玉露一驚,手一鬆,花朵連著瓶子墜下去,一股微風耳畔擦過,瓶子握到一隻雪白的手裡。她倏地轉過身去――

美,只是美,美得不像人,美得如同畫,如同雕像。她十六年之中見識的男子不多,然而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且不說人中龍鳳的父親和三位姐夫,便從離家始,冷峻如大叔,華貴如金風,韶秀如陶之曜,卻都沒有這人的美那般震撼。那是一種超越了性別年齡的出世之態,一襲白衣如雪,他著了卻是無比熨貼,似詩詞押了韻腳,絲竹和了曲調,良辰美景入了惜緣人之眼。

她不禁怔神,心底的不安感卻越來越濃重,退後幾步,警覺地看著他,“你是誰?”

“你問我?”他將瓶子放回原處,反問她,“知道自己是誰嗎?你是綺露露。”

“呸!”玉露才不會因他長得美就格外留情,狠狠啐一口,“你才是綺露露!”

“我是巫相夜拂曉,”他負手而立,又重複一句,“綺露露。”

“什麼五香六香的,我不認識你!”他身上��說暮��坪鹺芸煬痛�斯�矗�衤蹲稱鸕ㄗ櫻��榕謁頻廝迪氯ィ�拔腋嫠吣悖�醫邢粲衤叮�業��褪恰��汀�糗��愀葉�乙桓�販ⅲ��突嶠心闥牢拊嶸碇�兀 �

“呵!”他霍然冷笑,一掌拍在石桌上,“舊帳未了,他敢踏上優曇崖一步,就看是誰死無葬身之地!”說話間桌面微微下陷,現出一道極深的裂痕來。

玉露真的被震到了,半張著嘴看著那桌面,心裡飛快地盤算,這人和爹爹好像結怨頗深,莫非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會吧......爹爹脾氣一向很好的。他和爹爹有仇,抓自己來難道是想作誘餌?作人質?混蛋,我才不會被你嚇倒!也學他的樣子一拍桌子,大吼一聲,“五香六香!你聽好了!我才不怕你,我爹爹更不會怕你,就算你劫了我也沒用,我爹會帶著我三個師姐,踏平你這個優,優什麼大頭鬼的崖!”

“放肆!”他聽她出言不遜,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