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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近,時青墨的法子層出不窮,讓他壓根沒有時間去對姚玉香生氣。
甚至看著姚玉香吃著那看上去難以下嚥的藥,還會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二人曾一同經歷過最困苦的時光,而眼下,甚至會讓二人同時回憶起曾經的日子,哪裡還有怒氣在?
就算這鐘家鳴心裡糾結想發火,也會被時青墨一個眼神扼殺住,他本身也算是個君子,自認為沒必要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這被攔下的怒氣也就散了。
“聽這語氣鍾先生不樂意讓我留下?不過也沒辦法,眼下鐘太太的病還沒好。”時青墨又道。
若不是多操了心,眼下她早就走人了,這麼幾天沒聯絡石雕,手癢的很。
不過好在有藥門歷代門主的手札在,日子過得還算充實,眼下那些手札裡的內容,她已經理解了一半左右,這速度算是很快了。
“時醫師想多了……”鍾家鳴面色微苦,又道:“玉香的身體兩天能好?”
“不能,這麼多年的虛耗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的,不過仔細調養的話一年也差不多了。”時青墨隨口又接著道:“下午我要替她施針,之後可能會有些反應,鍾先生還是在一旁照顧比較好。”
鍾家鳴一聽,一臉迷茫的點了點頭。
不過雖然時青墨性子脾氣怪了些,但這些日子他也瞧出來了,她的醫術的確很高明,徐老所言並不誇張。
時青墨這是第二次正式對著活人針灸,不過自信心滿滿。
屋裡只有她和姚玉香兩個人,而鍾家鳴在門口候著,瞧見的是時青墨的背影,隱約還能感覺到她手中的銀針不停的落下,行雲流水一般。
哪怕是他這個外行人,都忍不住為之感嘆!
這次針灸不過是幫姚玉香的身體排毒而已,養了這一星期,她這身子骨承受能力總算高了些,只不過在鍾家鳴看不到的瞬間,手中一塊符石,悄無聲息的化為碎末。
幻夢符。
激發人的潛意識,沉睡在夢中,重複著最為深刻的經歷。
原本時青墨並不想用這種辦法,只不過牽絆這二人的事情過了太久,久到二人下意識的避諱,根本不願意去提起。
若是再這麼下去,就算耗費再多力氣,這二人也甭想邁過那道坎。
玄階的符咒,越發的高深而神秘,隨著時青墨收針,這符文開啟,卻見這姚玉香的面上隱約露出一絲幸福笑意,不知是夢到了什麼。
“好了,你進去看著她,如果她行為比較激動,要儘量的安撫。”
說完,時青墨將人直接推了進去,下一秒,“砰”的一聲從外頭鎖了門,乾脆就坐在客廳,豎耳聽著裡頭的動靜。
這一刻,鍾家鳴徹底無語,這個時青墨簡直不是個正常孩子!兇殘的沒人樣!
“家鳴……”
“我要……跟你……走……”
“家鳴……你這個笨蛋……又被騙了……”
“家鳴……”
輕輕的聲音傳來,鍾家鳴身體一震,看向了姚玉香。
卻見她臉上泛著一股羞澀的紅,雖然閉著眼,但卻帶著淡淡笑容,即使是這種有些蒼老的臉龐上,也能感受到那笑容中的幸福喜悅。
而她的話,似曾相識。
當年她曾騙他,岳父岳母不同意他們婚事,還嚷嚷著要和他私奔來著,誰知道是逗他玩的。
沒想到,她竟然在做那夢。
鍾家鳴望著出神,然而沒過多久,卻發現姚玉香面色越發的悲慼,之前那股幸福淡笑徹底消失無蹤。
“走開……”
“你走開……我沒有勾引你……這衣服我不是故意要穿上的……”
“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