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最為炙手可熱的門派,幾乎以一己之力送大乘佛教入滅,單單這份戰績,已經被無數人視為足以與金山寺一戰的對手。
這數千年來,道佛兩教無數次衝突,雙方均殺得血流成河,不知多少大能之輩戰死。但是這種堂堂正正的下戰書,單身一人打上寺門去的事情,在佛道爭鬥中還是首次。
以往道佛之爭,要麼便是互相花樣百出的使絆子,要麼便是抽冷子猛坑一下對手,即便是歷史中著名的幾次大論戰,也是選擇一處中立場地,雙方各自派遣高手大能,或是論道、或是論戰。如今蕭千離卻是一人叫板四大名寺之一的金山古寺,自然吸引了無數目光。
蕭千離殺無寂、無嗔的事情,在各大門派的高層中,已經不算是秘密。對於他武功境界的猜測,已經漸漸有了公認——還虛境界,極擅劍道。但是對於究竟是還虛一重、或是二重,即便是訊息最為靈通之人,也不敢妄下斷言。
還不到八月十五,無數武林中人都已經各自出發,或是騎馬、或是步行、或是坐船,齊刷刷前往鎮江,共同觀禮這武林中空前的盛事,一時間偌大的鎮江府人滿為患。
幾大統領都在西北諸郡練兵,朱景陽更是忙得焦頭爛額,玉虛峰上只剩下謝廣陵、青月與幾位門徒,蕭千離卻恍若無事,每日除了指點弟子練功之外,更多的時間都留在掌教小屋裡閉門不出。
眼看已是八月十四,朱景陽押送一批物資回峰,剛去尋了謝廣陵交割,卻聽空中一聲鷹鳴,宋書劍乘鷹迴歸。
“宋先生!”朱景陽上前行禮,笑道,“今日怎麼突然回峰了?”
“那邊有陸姑娘看著,無甚大事,故而回來瞧瞧。”宋書劍呵呵輕笑,“倒是朱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總比幾位統領練兵來得輕鬆許多!”朱景陽爽朗一笑,道,“掌教正在屋裡,宋先生快去吧!”
宋書劍點點頭,徑直來到掌教小屋,敲了敲門,昂然直入,一眼見到蕭千離正在看書,笑道:“掌教倒是悠閒自得。”
見到宋書劍迴歸,蕭千離也甚是喜悅,點頭道:“宋先生歸來,莫不是有什麼好事?”
“好事?倒是有一樁!”宋書劍在蕭千離對面坐下,微笑道,“如今諸郡兵力已現雛形,將領也已經從內外門中選拔而出,如今倒是可以對外族用兵了。”
“用兵之事,宋先生一言而決即可,不必問我!”
宋書劍指著蕭千離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快活!什麼一言而決,無非是不想挑擔子而已!我忙前忙後,累得半死,卻窮得身無分文,再這樣下去,宋某可要貪汙糧餉了!”
“宋先生自便!”
一句話倒是噎得宋書劍半死,他指著蕭千離,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臂,苦笑道:“本來是特意趕回,想提醒掌教慎重行事,如今看掌教的模樣,宋某倒是白白擔心一場!”
蕭千離放下手中的書卷,笑道:“宋先生也擔心九九之戰?”
“廢話!”宋書劍白了蕭千離一眼,一指門外,撇嘴道,“你那幫大小徒弟倒是對你信心百倍,便是連陸姑娘都毫不在意,都把你看做神仙一般的人物,認為區區金山寺,在你手中便是如土雞瓦狗一般。陶先生如此人傑,宋某與他談及此事,卻只是一擺手,說什麼‘掌教何等人物?區區金山寺,不值一提!’真不知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大信心。”
蕭千離呵呵一笑,起身替宋書劍倒了一杯清茶,輕笑道:“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古今大凡如是,金山寺的實力,我已經大致摸得清楚,我的真實本事,金山寺卻並不知曉,如今敵明我暗,卻有幾分勝機。”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宋書劍將這話默默咀嚼了一番,點頭道,“掌教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