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冊掃跌的正是賢王,只見他眉目騖鎖,顯是動了怒氣。
另外一人是個女子,一襲滌灰狐裘,裘上頭披還散著碎雪,低聲道:“兒,莫惱了。現時需儘快拿定應對之策方是。”
她與之說話的人是賢王。再看她,雖裘披緊裹,卻仍能看出裘下那張美麗的臉,貴氣自成,風姿猶然。
這女子卻是郎皇后。
只是,皇后為何半夜出宮?須知,宮妃私自出宮是大罪,不管你身份如何尊貴。
賢王略一點頭,沉聲道:“母后所言極是。也虧得母后耳線,又深夜出宮告知,讓兒子早一步獲悉父皇心中想法。”
郎皇后咬牙一笑,“如今可知,這場選妃之賽,不過是你父皇作給我們所有人看的一場好戲,以杜絕悠悠口,異議聲!若非上官驚鴻親點翹楚,這些女子當中,豈非我郎家郎霖鈴最出色?誰不知道王家和上官驚灝的關係?將王語之許給睿王,你父皇根本就是想將老八撥到太子那一邊去!
賢王介面,冷笑道:“這樁婚事已如此,兵符的去處亦可想而知!”
郎皇后緊握紅甲,“還以為這些年你做事處處有條,你父皇對我也寵愛有加,原來他還是心心念念惦著上官驚灝的死鬼孃親。”
“爺,按奴才愚見,事不延遲,宜立拿對策。”
這時,房中一直沒有出聲的青衣少年壓低聲音道,他頭戴蓑帽,帽垂黑紗,說話間紗幕微動,卻一派朦朧,看不清顏面。
賢王剪手而眺,窗紗之外,夜霜雪銀天。
他背身一笑,揚手指向青衣少年,“你今晚來報,報得正好!本王不管上官驚灝和老八的女人有什麼關係,此時他卻是落了單。兵符一交,執符之人必須到邊疆巡察。但若是重傷之人,又如何得去?”
郎皇后一震,賢王已輕笑問道:“我二弟現在何處?”
少年淡淡回道:“稟爺,柳子湖畔。”
*****
夜雪,睿王府。
睿王臥室,爐火燻流光,紗帳飄搖,數卷衣幅委地。一襲青灰褂袍,一挽素黑長袍斜斜鋪蓋在上。
女子破碎輕喘的聲音透帳而出。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劃破女人的聲音。
“進來。”帳內,男人低沉的聲音裡透著一分暗啞。
“爺,奴才有急事稟報。”門外,隨著一雙粗黑棉靴踏進,帶進數綹銀白。
帳裡男人似看出來人的遲疑,淡淡道:“鐵叔,但說無妨,你知道這裡無外人。”
“爺,那人來報,翹楚可能有危險。”
帳子猛然被撩開——
“驚鴻。”
男人側身瞥向握在臂上的手,指白如玉。
“回我一個問題再走,可好?”
“嗯。”
“若我有事,你還會不會去找翹楚?”
。。。。。
玉手橫斜,慢慢撿起地上黑袍。
人離帳冷,只有薄薄一句“不會”還飄蕩在空氣中。
☆、chapter 61 被他撞見了
柳子湖畔。
翹楚忍著下巴的疼痛,輕聲道。“我能將那天每一個細節告訴你,只要你問。”
太子冷笑,“你和翹眉既然是姐妹,當日情景可以是她告訴你的。我怎麼信?”
她一怔,隨即苦笑,即使她想讓他去向翹眉核實也不行。在她被隔離到千里外的日子裡,翹眉曾經派侍女過去,逼問當晚情形。若有一句不符,讓太子懷疑,她也將得不到解藥。這個年紀僅比她大半歲的女孩,心機謹慎。
當日情景,她們彼此都知道,誰告訴了誰,已經無可考證。
努力在記憶裡搜尋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