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抵達了盟主府,此時距離正式開幕還有六天。
☆、72。那是一時失手引發的錯覺(二)
武林大會召開在即,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員入住盟主府內,為了維持府內日常生活的正常運轉,江府(盟主府)特意在梁城的多個昭示榜上貼出了公開召集臨時的家丁、婢女的告示。綜合以上因素,最近,江府中多了很多的新面孔。
一般而言,一個大家族的廚房在江湖經驗中歸屬一個‘事故’多發地點,因而江府新招來的人員少有被排進廚房的,即使安插進去也僅僅限於端盤子、擺桌子等無傷大雅的工作。
碧霜姑且算是靠著商隊主人的人情,走了個後門,直接做上了江府的廚娘,在江府這一干新、老傭工裡,確實也算是一個令人眼紅的高薪水工作了。不過,最近整個江府處於敏感時期,碧霜也沒有得到什麼特殊的照顧,長時間呆在廚房,也只是專門做著被大多數人嫌棄的洗碗盤的粗活。她根本沒有空餘的時間進行她的梁都尋人行動。
在一天的洗刷結束之後,已經到了夜晚。碧霜也還只算是一個臨時的婢女,安排的那間不算大的住宿房間裡,早就住上了十多餘人,大家都擠在一個坑上,棉被還需自備。碧霜回房得晚,本來屬於她的一個小空間也被睡相不太好的一個姑娘兩腳一蹬給佔領了。實在搬弄不出一個合適的位置,碧霜站在自己的坑位躊躇了一會,嘆一口氣,拿著自己的小包裹出了房門。
身為一名沒有自保之力的柔弱女子,碧霜自然也不敢在這個魚龍混雜的江府隨意走動。默默地抱著自己的小包裹,鑽進了離廚房不遠的柴火間的柴火垛裡,現在不是冬季,在這裡湊合一夜,除去有些蚊蟲叮咬之外,還在忍受範圍以內。
疲憊了一天,碧霜很快就陷入了睡夢裡。
夢中,她再一次回到了七年前那個夜晚。帶著猙獰面具的男人舉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大刀,站在她的面前。一滴刺目的鮮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滾燙。月色之下閃著寒光的大刀上印著她驚恐無措的臉,她瑟瑟發抖著,癱軟在地上爬不起身來,指尖觸碰到身邊躺著的、曾經與她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夥伴尚有餘溫的屍體,她閉上了眼睛,張著嘴喘息,發不出別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逃?”有一雙手輕柔地將她抱起,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偎在一個少年的懷中,大概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銀白的月色鋪灑下來,她只記住了那雙彷彿承載了所有月光的眼眸,從此刻起,他便是她所有的信仰。
事後,她被帶著安置在了附近的一戶人家中。雖然第二天她還是被人尋到領走,但是唯有一點不可否認,她是在那個清理之夜中唯一的倖存者。
……
碧霜從以前開始就很少睡安穩覺,現在,睡眠就更淺了。差不多天將要亮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沒顧上身上被蚊蟲叮咬出來的大包小包,躡手躡腳的出了柴火間,回房。
作為一個新晉臨時廚娘,夜不歸宿是很容易被懷疑有圖謀的。所幸,大家都還面生,屋子裡住的人也多,回去後,她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
然而很快,碧霜就發現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原本準備好繼續開啟刷一天碗的模式,洗碗池還沒到,就被一個有些映象的廚娘堵了路。碧霜的記憶向來好,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面色不渝、站在她身前高大粗壯的姑娘是在廚房裡負責燒水切菜的羅娘,似乎是與府上的大管家有些親故的人物。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倒長了一張勾人的臉,不過是個洗碗的小賤婢,不好好洗碗還有閒情勾搭我的貴明…”
碧霜傻呆呆地看著越說火氣越旺盛的羅娘,沉默一會,選擇了低頭不語。天地良心,洗碗盤什麼的都是初體驗,為了不弄出什麼么蛾子,她一直都是全神貫注於手頭的事,頂多是有偷偷瞄上兩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