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鼻樑又高挺。他那雙眼睛像兩潭靜靜的湖水,閃爍著清清朗朗的光,被他盯著看時,魂兒好像要被吸進去了似的。呵呵,傻得就像他身邊的木頭。”
巧珍聽得發傻,已經呆成一塊木頭了。她怔怔地盯著蘇合香微微泛紅的雙頰,忽然像被火燒著了屁股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她直嚷嚷。“細細姐,你不是看上他了吧?我的老天爺!你可千萬不要啊!那個窮光蛋蘭姨肯定不會喜歡的!”
“你發什麼瘋啊?他已經訂親了,兩年前就訂親了。”她不開心地放下筷子,把碗盤往前一推,什麼也吃不下了。
巧珍的表情好像大大地鬆了口氣。“既然人家已經訂親了,那你幹麼還給他送飯菜?幫人家養相公啊?”
“我不忍心。”其實她心裡更明白那種感覺是心疼。
“乾脆給他幾錠銀子不是更快些?”
“你真當他是乞丐呀?人家是有骨氣的!”蘇合香這回是真的惱了。“以後不許你再說一句損他的話,再讓我聽見你說他的不是,我便不要你了!”她起身走到床邊,脫了繡鞋上床。
“細細姐,你別惱,我知錯了——”巧珍慌了,抱住她的腿討饒。
“知錯就好。”蘇合香拍拍她的頭。“我交代你做的事記得去做,做得好了,我有好東西打賞你。”她微笑著說罷,放下床帳。
巧珍怔怔地盯著繡滿了雀鳥的床帳,意識到蘇合香很可能已經看上那個雕刻師了,心底頓時涼了半截。
她很清楚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肯定會出事的,可是她心裡除了慌,竟什麼主意也沒有了。
第四章
隔日,蘇合香照三餐給孫玄羲送飯菜來。
剛開始,孫玄羲一口飯菜也沒動,不管她送什麼來,他便原封退回,但是他低估了蘇合香“強人所難”的本事。
“姑娘,請你不要再為我送飯了,該避嫌的還是應該要避嫌比較好。”他一開始如是推辭。
“男子漢大丈夫,吃個飯別這樣婆婆媽媽的。快點吃嘛,飯菜很快就涼了!”蘇合香一徑地催他快吃。
兩人簡直是雞同鴨講。
“我沒道理一直接受你的好意,請你拿回去,以後別再送來了。”他再換個方式拒絕。
“你當真不肯吃?”長安第一舞伶當下變臉,不開心地蹙起眉。
“是。”他堅持到底。
“好。”她面色一換,媚如春花地一笑,像個無邪小妖女。“相不相信我會煩到你非吃下去不可?”
然後,她果真開始扮演起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坐在牆頭上訴說起自小到大習舞的心路歷程,連歷朝名舞姬有些什麼人、最擅跳的是什麼舞、甚至源起何處統統都說給他聽,嘰嘰咕咕、嘰嘰咕咕地說個沒完,吵得他煩悶異常,工作嚴重停擺。
當一看穿他有逃意,她又立刻換上另一招,把牆那頭的木梯硬要搬到他這一頭來,打算親自動手喂他。
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遇到一個這樣耍賴功夫高強的小女子,也要在她嬌弱的纖軀下俯首稱臣。
吃,他當然吃了。反正吃的是香噴噴的飯菜,又不是毒藥,吃了也死不了人。他比較擔憂的是,接受得愈多,他會愈難以還得清。
接連著幾日,他得到的菜色愈來愈豐盛,花樣繁多到令他咋舌的地步。他不知道這是巧珍絞盡腦汁做出來討蘇合香歡心的,當然,只要他吃得開心,蘇合香自然就歡心了。
每天吃著蘇合香送來的飯菜,夜裡蓋著她送來的錦被,短短几日的功夫,她已經不知不覺地深入他的生活,控制了他的身體,擾亂了他的心。
當手中的雕刀常因他的恍神而停滯時,他對自己不再能潛心雕刻而感到惶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