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水深火熱之中,堵不住黃河決口,誓不進平原城!”
眾人心頭一凜,齊聲道:“唯主公之令是從!”
隊伍折向東南,行不出十餘里,便到了黃河大堤上,大堤寬不及數尺,馬匹車輛無法通行,劉澤著令就地安營紮寨,將眷屬和後勤人員安置在營中,其餘眾人下馬步行,沿著河堤向前行去。河堤上坎坷不平,枯草叢生,根本就無路可行,但劉澤根本就不管不顧,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最前面。前方已隱約聽到決堤的洪水發出的轟鳴聲,顯然離決口已是不遠。
果然再行一刻光景,便看到了黃河的大堤被洶湧的河水衝開了一個口子,約摸有四五十丈寬,本來被束縛在河道內的黃河水此時如脫韁的野馬,狂放不羈地衝向缺口,從這裡向北望去,原本的良田萬頃已是黃茫茫一片,都淪為了水鄉澤國。決口處堤壩上到是圍著很多的人,布衣短褂,看裝束應該是河工無疑,想必也是當地官府組織河工來堵決口的,可是奇怪的是這些河工一個個袖手旁觀,根本就沒有動工的意思。
劉澤走到近前,道:“諸位想必就是河工了,為何不去堵決口而在此閒坐?”
眾河工一齊回頭打量劉澤,劉澤此時並未著官服而是穿了身普通的衣服,是以眾河工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有人譏笑道:“堵決口?你是在白日做夢吧?這麼急的河水拿什麼來堵?”
另有人道:“你是何人?也敢管這等閒事?站在這大堤之上,頃刻便有性命之憂,還是快快退下吧。”
眾河工一發鬨笑,顯然把劉澤當做了沒見過世面計程車家子弟。
潘鳳上前一步叱道:“大膽!這是本縣新任的劉澤劉縣令,你們也太放肆了!”
一聽是縣太爺到此,嚇得眾河工一齊跪倒在地,那兩個剛才口出狂言的漢子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連聲求饒。劉澤又豈會和他們計較,問道:“你們誰是主事之人?”
一個年紀略長的中年人趕忙跑了過來,叩首道:“卑職義陽亭亭長見過劉縣令。”漢制百戶為一里,設里正,十里為一亭,設亭長,十亭為一鄉,鄉有三老:有秩、嗇夫、遊徼,這些職位是漢代最基本的行政單位。
劉澤揮手示意他起來,道:“是你負責這河堤的嗎?”
義陽亭長恭身道:“正是卑職。”
劉澤責問道:“那你們為何不開工,反而在這裡閒坐,難不成不知道洪水肆虐給平原百姓造成多大損失嗎?”
義陽亭長慌忙道:“不是卑職不盡力,實在是洪水太大,無法堵住決口,卑職也只能是率眾在河堤上護住斷頭,不使潰壩。”
劉澤暗皺眉頭,道:“那現在平原縣災情如何?”
義陽亭長一一據實稟報,平原的災情比劉澤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全縣近三分之二的村莊和土地被洪水淹沒,除了平原城及幾處高地之外,整個平原縣都淪為了水鄉澤國,受災的百姓無家可歸,大批的湧入了平原城之中,不光是平原縣,平原國所屬的高唐、安德、鬲縣和相鄰的清河國所屬的俞縣、靈縣也是大面積受災,而且若黃河決口堵不上的話,黃泛區的面積還會進一步擴大,大量良田被沖毀,許多村莊被淹沒,難民的人數還會進一步上升。
“那這個決口何時才能堵上?”劉澤現在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義陽亭長一聽劉澤就是外行,但劉澤現在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那裡敢出言頂撞,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須等得黃河枯水期才能堵上決口。”
劉澤一怔,道:“枯水期——再過兩個月黃河就要進入汛期,真是等枯水期那得等到冬天,難不成這平原國要被淹上整整一年嗎?”
“這……”義陽亭長遲疑了一下,道,“如果老天保佑今年沒有太大的雨的話,或許今冬枯水期的時候有機會將決口堵上